当下这两番势头正劲,较着高低,来自昆仑城众竖沙门下族部,那一个着飞鹰图腾的爵服,七侯爵之首,奎狼侯爵。
昆仑城四大门族麾下,各门族有七大侯爵,皆为门族的旁系血统,通过层层筛选和考验,才能拥有侯爵名位,位列权贵,属于昆仑山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头衔制度,血统名门在昆仑城修建的初期,更是奉为奠基,不可动摇。
当下大夏一族是最狂热的提倡者,上阁的权设制度,必须得是四族的直系血脉,才能拥有决策资格。
以巩固昆仑城的主宰,山海天地修仙秩序的统治,达到一手遮天。
竖沙天攸曾一度也是奉先血统的狂热支持分子,但他更多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上,昆仑山的利益上,并没有歧视低种姓和血统的修仙民,只是为了修善一个制度。
昆仑山的爵位设计沿高从低,分为;公爵,伯爵,侯爵,男爵,子爵,执戟,奉书,七大爵位。
这其中伯爵是独立的爵位,只授与门族内有过巨大贡献之人。
异姓,旁系和非上阁血统的不得拥有,权晋侯爵之上,一人之下。
伯爵爵位,由门族的大公爵直接授衔,直接跳跃了众爵位的晋升制度,独挽狂澜。
这也是另一个利器,让上阁血统越加巩固,承有越多的权势,谋取绝对的垄断。
大夏御牧因为南下端了日落联盟,凯旋昆仑山,被授予伯爵头衔,直接可以调遣众门族势力。
在竖沙天攸的年代,侯爵的分封仅次于门族公爵,先辈陆续隐退修仙,原本最有希望继承竖沙公爵位和昆仑山之首的竖沙天攸,被一众等暗中倾轧,孤立了。
依然持有他原有的分封权限,侯爵一职,也是势头无双。
今日一见奎狼侯爵着焕光的首辅爵服,自身陈旧,这十几年来历经坎坷,餐风露宿,始终没有脱下这身爵服,忘记出生。
一抵触到奎狼侯爵的着装,竖沙天攸撮盐入火,换了脸色。
直到奎狼侯爵反应时,层层藤木将他尽皆捆尽,拽着要缩入藤墙中,激得余等众人剑拔弩张,罡气大泄,一触即发。
原本杵在高头的瘟族侍从,瞅准了势头围了下来,一个个狼猛蜂毒,虎视眈眈。
漫地的藤牙在翻滚,整个藤木宫殿风声鹤唳,大风大雨前的征兆,被游离干脆截断。
游离流泄着黑煞,裹罩了众昆仑门族,并窜到前来的瘟族侍从,一个个好勇斗狠,本就窝着夙怨,巴不得借着机会大泄一腔情绪,轰轰烈烈地再干上一场。
倒是没有让众昆仑族消停下来,还在挣扎着要动武。
北荒只手一扬,黑煞卷涌,解了一众兵械,戳向一侧山岩,竖沙天攸一时触目惊心,整座藤木编织的宫殿,一度静止。
游离使用的是煞气,魔族的象征,北荒身份的人,亦是如此。
纵使已经身为瘟民一族,甚至比不得那些山林野派的修仙者身份高贵,竖沙天攸无时不刻不记挂自己巅峰的时候,身为族部的侯爵,风光无限。
但是今天的游离,曾经溺爱的义子,居然遁入了魔族,瞠目结舌。
众瘟族侍从,跟随着竖沙天攸被陷进地界来的人,原都是竖沙门下,也是匪夷所思,目瞪口呆。
“你遁魔了!”难以置信地瞅紧这身黑风衣,态度夸张。
游离将风衣一裹,周身清风明气飘扬,修仙一族的气息,罡气卦色流曳。
再度激得竖沙天攸并众人舌桥不下。
‘这怎么可能,仙魔二族修炼方式不同,如何将这两股力量制衡在体内,还不受黑煞气荼化...’
难以置信眼前的游离,这等矫矫不群的操作,前无古人后无居者。
一时瞅得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游离侧了一眼被半陷入藤墙的奎狼侯爵,藤木在扼着他的周身。
在竖沙天攸的眼中,这种操作形同扼杀家畜一般,他瞧了北荒众风衣一眼,授意按兵不动,并且再有作乱者,提前制服。
游离明白义父竖沙天攸性情,更是在这处地界中,他蜕变的一身神通,深不可测,如同他见到自己所涉及修魔的一部分那样,晦暗难详,绝不可以小窥。
何况这是瘟疫地界,竖沙天攸的地盘,先不管他还有多少夙怨,没有冲着众人发泄出来,这个节骨眼自己一番先挑起了事端,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今天,愿意牺牲掉这部分竖沙门下的人,也绝不能轻易招惹竖沙天攸,妥妥地肯定在心中。
任由奎狼侯爵被藤木绞杀致死,也要稳稳地罩紧着余下众人,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差池分毫。
一举一动都会将众人再拖入血海中,有去无还。
只不过游离这厢煞气的运用,无意间催发让竖沙天攸目瞪口呆,以至于凉却了一切气嚣,甚至丢了爵位,被陷入瘟疫地界中来,也没有比游离这身黑煞气,罡气,自由切换,来得震撼。
这孩子的修仙生涯是自己一手提拔和指引,是知道他颖悟绝伦的程度,却不晓得相聚的今天他让自己大开眼界,出其不意。
稍稍沉凝之际,浮想联翩。
竖沙天攸将游离这身蜕变,联系到了他所看到的两件大事件。
“黄河祭是你的搅的局?”不苟言笑。
游离不语,只是看着义父眨了一下眼睛,候着的那一头得到了肯定的信息,惊心动魄。
“那么昆仑城自我进了这瘟疫地界,那一次浩浩荡荡举兵南下,也是跟你有干系?”直言正色。
游离始终不语,默认地眨了眨眼皮。
他清楚这个孩子个性,从不喜欢正面去回应别人的说辞,仅仅只是迟疑瞬间,已经知晓这两件大事,跟游离脱不了干系。
这世间,修仙界之中,论权谋和修仙势力,只有自己和他才能调动如此庞大的阵容。
‘北荒,暗精灵族,山林野派...’仔仔细细地瞅着三个黑风衣的身貌,捕抓信息。
灵机一动,醍醐灌顶。
“你把残部都聚集一起了!”竖沙天攸有些吃惊。
他的心术一样不逊色他的名号和修为,仅仅只是靠琢磨,便大致地猜测到了游离的行径,以及联合在瘟疫地界看到的众残部族活跃的身影。
但讽刺的是,游离所领导的日落城众残部族群,之所以会有今天苟且的局面,更大一部分归咎的原因,要压到竖沙天攸身上。
正是他携引着千军万马一路撵着捧杀,他是昆仑山阴谋的刽子手,屠陷了众部族的精锐势力,一度长驱直入,赶尽杀绝。
先抛开这些旧时世怨,来琢磨更多的一些蹊跷的原因,眼前的游离是怎么做到倒行逆施,大张旗鼓地和昆仑山作对,能牵制他的只有......
突然想到他的挚爱。
‘那个叫灵儿的下阁女身还好吧?’竖沙天攸嗅到什么,游离面如土色,阴沉。
果不其然,正中下怀,竖沙天攸对游离的脾性理解,甚至要强烈过他本人,能逼他走上大逆之道的原因,定然是剥夺了他挚爱的东西,这个女身灵儿,怕是已经九泉之下了。
但是仿佛还不够,仅仅只是杀了一个女身让他集结了众多势力对崎昆仑山,有点牵强。
并且以他的聪颖程度,那南下的昆仑军第三日便凯旋过了黄河,一路笙歌开路,张灯结彩,与之前匆匆南下的一幕大径逆行。
游离的身上的有着太多竖沙天攸想知道的事情,同时也深明他的脾性,一问三不答,特别是在这种场合之中,来了小心思。
朝身后使个眼色,瘟族侍从上前,喃喃地听受教说,瞄着众人,便消散开,守着各个出口,正儿八经。
“哦游烟,十分抱歉...”愧疚地撮了撮手,怜惜地道。
她就没有在乎眼前人的再说了什么,甚至奎狼侯爵被捆缚进了藤墙,扼死,游离泄了煞气,众人揎拳掳袖,也只是仅仅左右了她的注意,麻木不仁。
游烟的目光始终聚集在幼女居瑶弥月的身上,那褪了一身绿肤色,吊尖的耳朵,挺拔的犬牙,完全无视生娘就杵在跟前,吞了半只生鹿之后,遍身血腥,憨憨地趴着睡着了。
“哦,我完全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且送到宫殿中来时,她已经异变了...”还未描述完,游烟瘫了过去。
“哦不不不,还是有办法让她安然无恙地离开这片森林...”
竖沙天攸歉意满满地抱着拳头,看着这个无助的女身,玉软花柔。
别异于游离,游烟尚在年少的时候,也喜得和竖沙天攸打交道,听他东南西北地讲各个妖魔鬼怪的故事,时常会带着一些玩意孝敬他。
当然竖沙天攸并不缺珍稀的东西,只是照顾那一个沉默寡言的游离,一心只爱捣腾修炼上限,游烟可就有趣多了。
那么活泼耐笑的小女孩,别异于其他门族所规定的种种礼教限制。
她不当回事,也不会故意去顶撞,每天跟着游离往竖沙天攸的地方跑,当成自己家一样。
看着听着竖沙天攸商议政事,给他递茶送水,听一些超出年龄界限外的世界,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