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办法,他黑帽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管家的角色,默默叹了口在酒吧里压根听不到的气,便又向珍转达了张木散的意思。
珍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不悦,随后在黑帽的耳边说了一句:“whatever.”(随便吧。)她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暂时不想或更多的脑子去处理这件事。
其他部分商谈完之后,张木散便和黑帽走出了酒吧。
门口一个酩酊大醉的男孩勾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向不知道哪里的未来。那女孩十分满意男孩醉的不省人事却仍然不安分的手,娇嗔地叫了一句“makeitmore,maykay。”(我不介意你的动作更多一些,梅凯。)
张木散回头多看了那个男生一眼,然后离开了酒吧。
回到家后,给了黑帽一个任务:“刚才酒吧门口的梅凯,找人拍他和别人鬼混的照片,想办法给梅瑞。”
黑帽一愣,但是依然照做。
第二天,斯威大学传出了另一则八卦新闻,校园恩爱情侣模范,梅凯和梅瑞,分手了。
第三天,梅瑞亲自找上了回家路上的张木散,说了声谢谢。
两人自然而然的并肩而走,像是朋友一样的交谈了起来。
“你恨他吗?”
“不恨,我更恨我自己看对错了他。其实我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恩爱。每次逛街的时候,他都只愿意帮我拎着很轻的东西,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批评我,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可是其他时候,他又对我很好;嗯,或许说我觉得他对我很好。”
梅瑞说着说着,眼角隐隐有了泪水。
她最迷恋梅凯的原因,应该是当时来到斯威大学,举目无亲,一个人走到哪孤独到哪,有时候还会被骗。只有梅凯愿意照顾她,说不会嫌她麻烦。
后来她就干脆把名字改成了梅瑞,从她某个扭曲的角度来讲,别人一喊,就知道她有所属。
可笑的时候昨天分手的时候,梅凯说的居然是“你太让我觉得麻烦了,要做的时候推三阻四说什么要的等到结婚,真等到结婚那天我才能满足的话,你早就见不到我了!”
还有那叫什么“我只是找别人满足了一下生理需求,这影响我们在一起吗?”
说实话梅瑞不知道梅凯对忠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又或是两个背景相差太多的人走在一起就是很大的缘分,不能奢望到老。
心就像空了很大一块,又带着些许的解脱。
“希望你等的女孩不会这样。”梅瑞随之又抱歉一笑:“啊,对不起了,我不该用我的情况来揣测你的。”
张木散摇摇头:“不,我相信她。”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来着?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都会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加入你吧。”
“什么?”张木散有些许的意外,他刚才的对话里一点都没有提到什么不该提的地方。
梅瑞噗嗤的笑了出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估计是今天发生的最让她没有压力的事情,“昨天和梅凯摊牌的时候我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外面劈腿,都不告诉我想要看我笑话,只有你,找人拍了他的照片然后寄给我。学校里传开了你有自己势力的事情,想追你的人一直都没有门路进去。”
“可以考虑一下不想追你的我吗?”梅瑞真切地看着张木散,同样,也得到了一个真切的回答:
“不行。”
回到家的张木散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吓了正在做菜的佣人一跳。
“别开门。”张木散后面的吩咐,阻止了想要走出厨房的的他。随即张木散便上楼回了房间,关于那帮墨西哥人,他还得继续制定一个计划。
门外不停地传来敲门声,并且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说着中文在门外乞求:“张木散你让我入伙吧!你就让我入伙吧!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想要在生死线上徘徊一下感受人间的美好!”
张木散的房间贴着窗口,窗户半掩着打开,传进了梅瑞的声音。
这是放飞自我了?张木散翻了个白眼,刚遇见梅瑞的时候还觉得是个矜持的女孩,没想到活宝一个,和自家师父有的一拼。
又是砰地一声,张木散用力地把窗户关上,房间恢复了清净。
佣人左右为难,少爷可以不管不顾的上楼去,他怎么能不管啊!这样子在外面大喊,被听懂的人听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悄悄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你别喊了!少爷是不会见你的,要是害了少爷,我跟你没完!”
梅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细长的手指直接伸进门缝,然后用力一掰,将毫无防备的佣人手里的门夺了过来;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去一直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佣人哪里已经违抗命令打开了门,哪里敢让她再上去打扰到少爷本尊!于是男生的优势发挥作用,他一手捂住梅瑞的嘴巴,一手握着梅瑞的腰,把她硬生生拖进了厨房,并把厨房的门给关好。
梅瑞飞快的挣扎,奋力地推开了佣人:“你想干嘛!”
佣人唯唯诺诺:“我,我只是不想挨骂。”他如实转告:“刚才少爷说了不应该放你进来的,我放你进来了你还要上去找他,万一后面少爷追究起来,我......”
“行了行了,我跟你道歉。”梅瑞其实不擅长应对这样的男孩,认错态度还那么诚恳的那种。每次梅凯犯错的时候,都只会甩给她一句:“我知道了。”然后继续以大爷的身份对她呼来喝去。
也是现在,梅瑞才知道自己的改变有多大,不用再为一个人做好各种各样的面子功夫,不用再刻意的难为自己。甚至还隐隐约约地变成了一个女汉子。
都说分手之后人会性情大变,要不,她顺道去变个性?
佣人这才有时间好好地定睛一看,原来面前的女孩子个头高的很,只比他矮上几公分。样貌也是很清秀,肤色看起来就是经常锻炼,虽然偏黄了一些,但是总体看起来没有影响到女孩的美丽,甚至为她添了许多独特。
瞬间,佣人觉得自己心脏开始加速。
刚才,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嘴上,另一只手还搭在了她的腰上,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梅瑞看到佣人羞涩的反应,也是惊了一跳。
什么?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被捂住嘴和搂住腰的人是她吧?为什么这个罪魁祸首,啊不,善意的救命恩人?会这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世界玄幻了吗?她觉得这个男孩也就普通的长相,顶多皮肤因为不急不是很经常晒太阳的原因,比她的白皙很多。
之前是因为陪梅凯跑步还有去很多户外运动,她的皮肤才会变成小麦色,不知道自己如果恢复了原来的肤色,会不会好看许多?
正事要紧,还是抓紧问一问如何能让张木散回心转意吧。
“那个,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家少爷同意我入伙吗?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想要追你家少爷,等你家未来小夫人来了我会亲口和她解释的。”
“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家少爷混啊?”佣人弱弱的问,面前的这个女孩给她一种不答应就会一直纠缠下去的感觉,他额头出了一些汉,准备随机应变。
提到这个,梅瑞的眼神忽然黯淡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气息也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露出一种颓废的感觉。被这句话一问,她的脑海里,忽然又充斥了和梅凯的各种回忆。
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梅凯接到她的求救电话直接就挂断了,就在梅瑞以为要自己扛一个晚上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梅凯带着药来;照顾了梅瑞一个晚上。
还有一次,下着大雨,梅瑞去给梅凯送伞,梅凯看到了直接说她是不是傻,连他出门有带伞都记不得,最后两个人一起淋着雨回家,笑得比没有雨时候的太阳都灿烂。虽然,引起了周围很多人不解和鄙视,以及一些羡慕。
四年,点点滴滴,想一下子忘却,真的很难。
其实来这里之前,梅瑞已经做好准备一晚上不睡觉,因为也压根就睡不着。
这还没闭上眼睛呢,回忆就已经这么猖狂了,要是梦里再梦到梅凯,那还得了。干脆就让自己累到没有力气思考吧。
随即,梅瑞直接在厨房的置物桌上坐下,她自己都没有感受到地打开了心扉:“其实四年,所有人看到我都会说‘看啊,那是梅凯的女朋友’,然后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嘲笑,所以这四年,我都没有想过没有梅凯的生活。现在离开了,我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想再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了,我想好好地做一回梅瑞,即使我连原来的名字都不叫这个,但我决定下辈子都用这个名字,来提醒自己,不要再沉浸在别人的谎言里,也不要相信爱情。”
佣人其实这些话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梅瑞是经历了怎么样痛心疾首的过程,才会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直觉,就是帮她。
往门外仔细地望了望,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佣人才转头对梅瑞轻声说道:“我们少爷如果认定一件事情,是很难改变的。而且少爷这个人很实在,你如果没有证明给他看你是有用的,那你就算把我们家门给敲烂了,少爷会毫不犹豫地换上一个更厚的。再敲烂,就换上一个更厚的。再再敲烂,就......”
“诶诶诶打住,我知道你家少爷是什么人了,说办法。”
“哦哦,”佣人意识到自己跑题好像跑的有一点远,便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是这样,少爷的生意都由一个叫做黑帽的管家打理,这个管家在少爷面前说话可管用了,你只要能获得他的认可,入伙绝对不是难事儿。”
“黑猫还是黑帽?”在这里呆久了,梅瑞对自己的普通话蛮自信的,就是对其他人的口音有一点质疑。
“帽!”佣人有些抓狂,在这里已经呆的够久了,怎么英文只有买菜的部分有长进,其他的地方,一点进步都没有,还要怀疑一下自己的普通话是不是标准的!还有比这个更倒霉的吗!
梅瑞继续发问:“黑帽啊,那哪里才能找到他?”
“这样吧,你留一个电话号码,等他来的时候我再打......黑帽先生你好!”
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门没有关好,感觉到有些饿,便打开厨房想找点吃的。打开之后,没想到却看到佣人和这个前天刚调查过得女孩待在一起,直觉告诉他,不简单。
这就是黑帽?
不错不错,十分贴切。
黑帽出现的时候还是十分熟悉的造型,黑色的高帽,佣人隐隐记得前几天是低帽;然后满脸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你晚饭做了吗?”
“晚饭!”佣人直接一下子从地板上跳了起来,完了完了,少爷一定不会原谅他了,晚饭居然放在保温的微波炉里面,忘记拿出来了;更忘记给少爷送上去了!还有比他更不称职的佣人吗?没有!
于是他哐当哐当地开始拿出碗和端盘忙活了起来,“黑帽先生,锅里还有很多,你自己呈一下,我给少爷送上去!”
仓促之间,厨房里就剩下了黑帽和梅瑞。
黑帽停下来想了想,好像是吃饭比面前这个女孩子更重要一点,于是越过梅瑞拿起了碗和筷子,往锅里呈。嗯,今天做的是排骨面嘛,很香。
“那个,你是黑帽先生吗?我想和你谈谈入伙的事情。”
“oh无知的少女,你要知道在我们的家里和我谈入伙,没有身首异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我的朋友没有处理你,说明你知道的还不是很多。我不管你是失恋了还是失踪了,都离我远点。我调查过你,也知道你家人的位置。你知道什么最重要吗?是你有家人。”
梅瑞浑身有种冻住的感觉。
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把她批判的体无完肤,像是跑出家闯入其他邻居花园的调皮孩子,没有挨打已经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