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仙来到桃花的屋外,听见屋里叽叽嘎嘎又说又笑的谈话声,她心里美咝儿咝儿的,高兴地笑了笑冲屋里说:“娟儿,你多待会儿,婶儿把入股的事告诉淘气儿去,一会儿就回来。”
“娘,天这么黑,这事赶明儿再说不行吗?”桃花撩开门帘从里屋出来。
刘巧仙回答说:“这会儿都挺忙的,白天哪来的空呢?不就两句话的工夫吗?你们歇着吧。”
“不行,这黑灯瞎火的,道又不平,俺不放心。”桃花说:“娘,要不俺和你一块去吧?”
“不用不用,我拿着手电筒呢,没事。”刘巧仙说:“嗨,淘气儿一整天不见他的影子,也不知他干啥去了,俺顺便去看看他。”
桃花一听红着脸羞答答地小声对婆婆说:“娘,让大军和立娟在家聊吧,俺也看看他去。”
刘婶儿撇了撇嘴说:“不早点歇着,干一天活不累吗?”
桃花说:“没事,不累。”
婆婆笑笑说:“那好,俺给他俩说一声。”刘婶儿随后屋里叫道:“娟儿,你跟大军歇着,让桃花和俺去淘气儿那边看看。多聊会儿吧,啊。”
孙立娟心里当然明白刘婶儿的意思,她羞红的脸庞顿时露出了会意的微笑,她瞅瞅大军便答应说:“嗯,婶儿你们去吧,俺等你们回来。”
天气已经进入了晚秋季节,一到晚上阵阵冷风从西北方向刮来。刘巧仙和桃花一出门便感受到了一股股凉意,桃花打了个寒战说:“娘,今儿晚好冷,俺回去拿件衣裳吧?”
刘巧仙答应说:“去吧,别耽误着。”
桃花迅速返回屋里去拿衣服,却见大军和立娟并肩坐在炕上小声嘻笑着,见她突然进屋,二人才赶快又分开。桃花不好意思地冲立娟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说:“外面挺冷,俺娘叫俺回来拿件衣裳,你们歇着吧,俺走了。”
说完,桃花转身来到婆婆的屋门口,冲屋里喊了声:“爹,给俺找件衣裳。”
灯着了,只听公公说:“进来拿吧,就在被摞上呢。”
桃花这才进了屋,从眼睛的余光里发现公公已经钻进了被窝里睡觉了。她伸手拿了婆婆一件衣服转身出门,说:“爹关灯睡吧。”
桃花一溜小跑赶到婆婆跟前,她和刘婶儿披上衣服一边走一边带有醋意地对婆婆说:“这下好了,哼,你儿子和立娟聊得那么亲热,那么得劲儿。”
刘巧仙叹了一声说:“那有什么办法?咱自找的,算了,别理他们了。”
婆媳俩来到刘海涛的大门口,一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亮着灯,看来刘海涛还没睡觉。
“淘气儿!淘气儿在家吗?!”刘巧仙一连大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回音,她骂道:“莫非这小子开着灯睡着了?”
婆媳俩刚要敲门,却见房门慢慢打开了,刘海涛借着灯光向外张望,他问:“是婶儿吧?外面很冷快进来。”
刘海涛好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电视声音很小,里面播放着电影《咱们的牛百岁》。桃花伸手把声音调大了些,这时,里面传出清脆悦耳的男高音:青油油的那个岭,绿油油的那个山,丰收的庄稼望不到边,望呀望不到边,麦香飘万里,歌声随风传,双脚踏上幸福的路,越走心越甜,越走心越甜……
“俺刚才光顾着看电视,没听见婶儿叫我。”刘海涛说。
刘婶儿问:“一大清早就不在家,干什么去了?”
刘海涛说:“嗨,大年叔昨个就告诉俺了,让俺一早起来帮他家往地里头拉粪来着,俺回来后洗了个凉水澡,这会儿好像有点儿感冒,鼻子有点儿塞得慌,浑身发冷,俺就早早钻被窝了。”
刘婶儿一听,赶紧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她又摸摸自己的前额说:“嗯,可不,是有点儿发烧,别再着凉了,快钻被窝儿里暖和暖和。”
“没事,俺睡一觉就好了。”刘海涛裹了裹衣服,半躺在被窝里,他问:“婶儿过来有事吗?”
刘巧仙告诉他说:“这不土地都分完了,生产队也解散了吗?队里东西和牲口什么的也要处理吗?今儿个吃饭的时候,立强和你叔商量着要合伙儿买了咱队里的那头骡子,你叔考虑到咱家没有人手少,有了这么个牲口也就不愁种这几亩地了,所以你叔俺俩就满口答应下来了,连牲口带农具总共五百六十块,钱呢一家一伴儿,咱那份儿已经凑够了。”
“娘,你没告诉他呢,咱这边有他的股,他的地也能用这牲口耕种。”桃花补充说。
刘巧仙笑笑说:“瞧俺这嘴笨的。对,俺做主把你的地也入了咱这边的股份,以后都可以一起耕种了。”
刘海涛一撩被子说:“俺就早就想买个牲口,可俺一个人一亩多地又买不起,这下好了,种起地来又快又省劲儿。可是婶儿,入股的钱俺拿多少?俺这就给你。”
刘巧仙说:“钱已经凑够了,不用你出了。”
刘海涛不肯,他瞪大眼睛问:“婶儿,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哪儿来的钱呢?这钱俺得掏,俺有。”
“得了,说不用就不用,废什么话?”桃花不耐烦地刺儿了他两句,她指了指刘海涛说:“你还不盖好?再病了没人侍候你。”
经桃花一说,刘海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接着,嘴里的牙碰得”嘎嘎“直响,他急忙又钻进被窝里,并嘻嘻一笑说:“今晚就是冷。”
刘婶儿关切地问:“吃药没有?”
刘海涛说:“没呢,俺一般头疼脑热的用不着吃药。再说,俺从来没买过感冒药。”
刘婶儿说:“你可不能这么扛着,万一出个大毛病咋办?家里正好还有一些治感冒的药,俺回家给你拿点儿去。”
“娘,买牲口的事儿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咱一块儿回家吧。”桃花说。
“也好。”刘婶儿嘱咐刘海涛说:“一会儿给你送药来,记得吃啊。”
桃花和婆婆回到自家大门口,她望着自己的屋里亮着灯光,便停住脚步对婆婆小声说:“娘,你进屋拿药吧,俺不进去了。”
刘巧仙知道桃花为什么不进屋,因为立娟还没走。婆婆说:“也好,俺把药拿出来,咱娘俩再给淘气儿送去。”
等刘巧仙悄悄把药拿来时,桃花却说:“娘,今儿个累一天了,要不你回屋休息,俺自个去吧。”
桃花这么一说,使得刘巧仙不知道和她一起去好还是不去好,也不知道嘱咐她早点回来好还是再晚一点儿回来好?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桃花已经走远了。
桃花进了屋,随手把房门关好。刘海涛仍然半躺在被窝里看着电视,他见桃花进来,便伸长脖子使劲向她身后瞅了瞅。桃花见他这副模样子,瞪他一眼说:“瞅啥?后面没人了,俺自个给你送药来了,给你快吃了。”
刘海涛一听劲头来了,他撩开被子起身说道:“来来来,俺自个来,暖壶里有温乎水,俺自个倒。”
他接过药就着不凉不热的水“咕噜咕噜”把药咽了下去。这时,桃花看见电视屏幕的角落上显示出二十一点整,她放下手里剩余的药说:“时候不早了,俺回家睡觉去了。”
她刚要转身,刘海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央求说:“你别走,多待会儿行不?俺好几天不碰你了。”
其实桃花并不想走,她知道立娟还在她屋里和大军一块儿歇着呢,她要是这时候回去了,自己在哪里待着?再说,她也明白让她一个人来给这男人送药的目的,她说走,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看你淘气儿有什么反应?
她说:“今儿个你不舒坦,俺也干了一天活很累,早点歇着吧。”
刘海涛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半跪在炕上,两只胳膊一用力便把桃花掐在了炕上,然后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不容她争辩就是一阵狂吻。
桃花对于刘海涛这种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了,当然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在他看来并不是新鲜和秘密了,所以刘海涛在她身上乱吻乱摸起来,她也不和以前那样感到羞涩,甚至好几次是她甘心情愿、自动把自己送上,她觉得他越是这样,自己反倒越是舒服得不得了。
可这次她说什么也不叫他对上嘴,她说:“你会传染上俺感冒的。”
他把她揽进被窝里,她说:“你把灯关掉。”
他说:“灯灭了电视还开着呢?”
桃花在他的体下扭头看着电视说:“你看,电影演完了,可能时候不早了吧?”
刘海涛也不搭话,两只手就像拨香蕉皮一样,使她淋漓尽致地显现出她那曲美的线条和细嫩白净的肌肤,尤如刚刚出笼的白面肉包子摆在饥饿人的面前,使得刘海涛更加如狼似虎的、迫不及待地想一口吃掉她。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他俩渐渐恢复了平静,虽说天气很凉快,甚至有点冷,但此时二人的身上却浸出了滴滴汗水,可见有多卖力气。
二人仍是余兴温存相拥在一起。稍后,桃花伸手扯下枕巾为刘海涛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她嘻嘻一笑说:“累了吧,谁叫你用那么大劲儿?比干活还卖力呢,这倒不错,出一身汗,兴许感冒会好的快些。”
刘海涛嘻嘻一笑说:“没想到,这个还能治病呢。”
“滚你的。”桃花推开刘海涛说:“行了,俺该回家了,要不大军会起疑心的。”
刘海涛问:“咱们猜猜大军这会儿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你上俺的被窝里?他要问你干什么来着?你怎么回答?”
桃花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说:“他才不问呢,他要是真的问起来,俺就说给你冶感冒来着,嘻嘻嘻……”
刘海涛抽动了两下鼻子说:“嗨,你别说,俺的感冒还真的轻了,鼻子这会儿通气顺当了。”
桃花走在黑乎乎的街上,她一边走一边在思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