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早准备舟大爷上京要用的材料,余笙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取证、走访,整理收集好的信息,编写修河架桥的书面申请材料。
前半部分是体力活,后半部分是脑力活,二者都要身体力行。余笙却不辞辛苦,带着从来不叫累不叫苦的云妮儿河南河北两头跑,在两岸村落收集了不少信息,甚至还去了当地的派出所调查了近些年来渝县发生的溺亡事故报告。
余笙走访、调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才书记耳朵里。才书记没有亲自出面,委派了桑小光尾随余笙。
头几天还风平浪静,桑才山到底是沉不住气的家伙,暗中怂恿桑小光给余笙增加点“难度”。
于是,桑小光集合了一帮狐朋狗友,把余笙和云妮儿堵在了走访回来的路上。
余笙当然早有准备,不然桑平也不放心她们婶姪俩出门——每次出门,她都带着顺子家的黑狗小黑。
小黑通人性的很,出门在外对余笙和云妮儿寸步不离。加上余笙这几天投喂了它一些空间里的果蔬,把这黑狗滋养得毛发油光瓦亮的。黑狗的一对眼睛里泛着从寻常家犬身上瞧不到的灵性。
看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围上来,余笙把云妮儿护在跟前。哪知云妮儿根本就不怕。
“小黑!”云妮儿大喊,声音稚嫩,没有半点威慑力。
小黑应声从旁边的麦地里窜出来,对着那几个家伙龇牙咧嘴低吼咆哮,成功的把对方吓得不敢再往前。
对面无一不面带惧色。
一人对为首的人说:“要不先撤吧。”
为首那人道:“撤了没法跟光哥交代。你们看那小媳妇儿长得还怪标致的…”
余笙隐隐愤怒,连唬带吓的说:“不害怕被狗咬的尽管过来吧。我可告诉你们,我这可是正当防卫,狗咬坏你们,我不用赔偿的。你们要是得了狂犬病,更赖不了我。狂犬病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一听会死,哪个还敢过来。
“呜……”小黑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声音,露着尖锐森然的獠牙威胁对面,突然“汪汪”的凶狠叫唤了几声,当场把几人吓得腿软。
为首那人不死心:“你们把这畜牲引开,我拿下这个小媳妇儿!”
他敢这样说,可没人敢为他卖这个命。
躲在不远处的桑小光看到同伴撤退,暗暗骂了一句“没骨气的东西”,随即转头对旁边的桑保文说:“保文哥,你过去——”
桑保文不愿意,“一群人都没办法。我能有啥办法!”
桑小光指着余笙肩上的包,“她背的那个包——我跟她好几天嘞,她天天带着那个包,我看她往包里装的笔和本子。本子上不知道记的啥东西。但我肯定都是跟才书记说的那些事有关的内容。”
桑保文蠢蠢欲动,想想拿着余笙的笔记本到才书记跟前去邀功——似乎也是一件挺美的事。
桑小光趁热打铁怂恿他:“她跟前的是你大娘家的黑狗,你不是说你大娘家的狗不要你么。你趁着眼下我给你制造的机会赶紧过去英雄救美,说不定那小媳妇儿会多看你几眼哩。”
桑保文意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他决定豁出去一试。
桑保文跑过去把小黑对面的几人喝走,转身后看小黑对他张着獠牙,心里一怵竟生出些悔意。
余笙警惕他:“保文哥,你咋搁这儿呢?”
她心下怀疑桑保文跟刚才那一拨人是一伙的。
桑保文硬着头皮解释:“我听见狗叫,听着像是我大娘家的小黑,我就过来看看…”
见小黑只是龇牙咧嘴的在吓唬他并没有扑过来咬他的意思,桑保文心里轻松了一些。
他的目光落到余笙肩背的包上鬼祟的打量。
“我给你拿包吧。”
看他手伸过来,余笙带着云妮儿退后一步。
“不用。”
桑保文:“那我送你回去吧。”
余笙领着云妮儿跟桑保文走上河堤,但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桑保文明知故问:“刚才那群人是谁哦?”
余笙意有所指:“我以为你认识。”
桑保文明哲保身:“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混社会的,我哪认识他们那样的人。”
余笙笑笑,没接他这话。
桑保文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视线频频的往余笙的肩包上撞。他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很快被余笙察觉。
余笙一手牵着云妮儿,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背包的肩带。
桑小光不知何时绕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近余笙的背后,冲过去抢她肩上的包。
要是余笙抓得松一点,说不定他就得手了。
他抓着包下方,往下一扽把包拽脱了余笙的肩膀,可背包的肩带还死死的抓在余笙手里。
余笙停下来与桑小光对峙,看一眼不出手帮忙的桑保文,立马意识到这两人是故技重施又来抢包。
云妮儿虎得很,扑过去对桑小光连打带踢,还招呼着小黑一起上。
桑小光惧怕小黑,撤掉手拔腿就跑。
他忽然撤手,余笙这边没来得及收住力道,被惯性掼住往后踉跄了几步退到了河堤边沿上也没收住脚。
眼看她整个人要向河堤下面栽去,空中啪的一声鞭响乍起回荡,紧接着一道长鞭如活蛇一般缠在余笙腰上往上一提把她捞回到河堤上。
“太爷!”云妮儿认出使鞭子救婶子的人。
正是舟大爷。
余笙惊魂未定,两腿还有些发软,身上尽是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