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认得合欢的,从前在卫长歌身旁趾高气昂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真不知道卫长歌是在搞什么鬼。
“不好意思周姑娘,我们小姐已经歇下了,她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夏姨语气温和的对周映蓉说道。
“哟,好大的架子啊!既然妹妹身体不适,我更要进去瞧瞧了。”说着她便硬要往屋里闯。
“什么人在门口大呼小叫的?是不是李厨子在后院养的狗又溜过来了?夏姨,给我轰出去!”
“周姑娘,您还是请吧……”
周映蓉又在门外叫嚷了半天,卫长歌始终是没让她进去,无奈,她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还留下一句狠话:“卫长歌,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一日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卫长歌躺在床上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继续做起了美梦。
“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周桃桃一脸疑惑的问道。
周映蓉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掀翻在地,脸色铁青的说道:“这丫头还真是不同往日了,真有一副嫡女做派,说话句句带刺,竟然连门都不让我进!”
周桃桃一听到门都没进去,也气的火冒三丈。
“姐姐,看来我们真要想个法子好好教训她一下了!”
卫长歌睡醒后,夏姨又端来了一碗虾糜羹。
“小姐,午膳的时候我看您睡的正香,便没敢打扰。咳咳咳……”
“夏姨,您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唉,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现在在卫家也就只有夏姨一人真心待她了,夏姨如今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
看着夏姨日渐佝偻的背影,卫长歌觉得有些心酸。
不过咳喘这个毛病她还是可以医治的,喝完了虾糜羹,卫长歌就以出门修炼战气为由,上山去采药了。
到了石林中,周围静悄悄的,卫家开始仔细的寻找药材。
突然脚下一绊,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名受伤的男子。
卫长歌推了他几下,男子没有反应。卫长歌只好先将他拖到了树下,靠在树根。
捋了捋他的发梢,卫长歌这才看清他的脸。
嗯……好像在哪里见过。思索了半晌,卫长歌这才想起来,这不是上次他搭救过的那男个男子吗?怎么这才过了没几日,他又受伤了?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天天被人追杀……
“喂,醒一醒!”
卫长歌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男子的胸口有一处剑伤,不过并没有伤及要害。
无奈之下,卫长歌只好先采些草药医治他了,毕竟人命关天,而且她又是个医学生,见死不救的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地榆,侧柏叶,白茅根……
“是你救了我?”微弱的话语声从身后传来。
男子对上了卫长歌的眸子,也一眼便认出这姑娘便是上次救她的人。
“还真是有缘分,再一次幸得姑娘搭救。”
卫长歌识趣的并没有问他因何受伤,只是默默的为他敷药。
“上次匆匆一别,还未来得及问姑娘的芳名。”
“我,我叫卿儿。
此刻卫长歌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自己穿越之后怎么还多了个花痴的毛病。
“嗯,是个好听的名字。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必定报答姑娘两次救命之恩。”
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吗?
想到这里,卫长歌的脸有些红了。
“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谢昭。”
毕竟二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都不是寻常百姓,自然能隐瞒是最好的。
“轰隆隆……”真是不赶巧,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晴空霹雳,丝毫不留情面的下起了雨。
卫长歌连忙将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谢昭的头上。
“我上次来的时候记得那边有个石洞,我们暂且去避避雨吧!”
卫长歌艰难的将谢昭扶了起来,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动着。
谢昭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姑娘,心中漾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卫长歌坚毅的眼神让她颇为震惊,这是他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看到过的。
到了洞中,卫长歌将他轻轻靠在了一边,拧了拧裙子上的水,升起了火堆。
两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取暖,半晌没有吭声。
直到卫长歌发觉谢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在颤抖着。
“你怎么了?”
“冷……”微弱的气息从这个七尺男儿口中传出,有些难以置信。
卫长歌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出所料,是发烧了。
外面大雨不停歇,卫长歌是在没法子了,只好将自己的裙子撕下一块,沾了些雨水,敷在他的额头上降温。
火堆越烧越旺,映的卫长歌脸颊绯红。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看着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的谢昭,卫长歌有些不知所措。
“溪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隔岸两三家,出墙红杏花。绿杨堤下路,早晚溪边去。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
卫长歌唱起了从前听过的一首古词,菩萨蛮。
聆听着洞外的雨声,静静的烤着火,这是她自穿越之后过得最清闲的一个晚上了。没有猜忌,没有争斗,只有两个人,相互依靠。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眼前早已不见了谢南的踪迹,只有地上用炭火写下的几个字:来日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