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霍寻率军突围,与岳钧顾铮合兵之后夺下襄阳城。走之前还是一片锦绣太平的城池,再一次回来,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修罗地狱般可怕。置身其中,遍体发寒。
霍寻边走边询问情况,他忽然看见顾铮,忙上前问道:“镜辞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她人?”
顾铮迎面走上来,闻言不觉疑惑:“镜辞么?我记得当时秦军缠我们缠的太紧,我就教人送她躲出去了。怎么?她跟你不在一处吗?”
“坏了!”霍寻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慌乱,急声道:“她肯定是出事了!顾兄可还记得是1哪个人带着她躲出去的吗?”
顾铮闻言一惊,“当时情况不容乐观……镜辞……”
霍寻不等他说完,转身就奔过去问岳钧:“镜辞呢?顾镜辞呢?”
“夫人?主上,夫人她不是……”岳钧一怔,不可思议地望着霍寻:“主上,你的意思是说,夫人不见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出事!我特意让你们好好看着她!”霍寻没由得冲着岳钧发一通火,怒声呵斥道。
岳钧忙跪下,身后的副将也随着他哗啦啦跪了一地:“请将军恕罪!”
霍寻低声压制着怒气道:“算了,你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吧,兴许……兴许她只是迷路了……”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安慰自己,有些低低的泄气与期许。
“当时,我们就在这里遭到了秦军围击。”顾铮与霍寻一同骑着马沿路寻找,他翻身下马,马鞭对着前方的山谷遥遥一指。
霍寻立在马背上眺望过去,前方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林郁郁葱葱,望不到尽头。他道:“最后一次看见镜辞,是在哪里?”
顾铮如实回答道:“那里,在山坡的树林里。按道理他们应该是绕着那片树林一直往上,避开战场。”
“树林?山坡?”霍寻低头一思虑,立刻决定道:“去山坡上看看。”
沿着山坡的小路走,果然是一片沿着山坡顺势往上面长的树林。他细心地查看着,发现地上隐约有脚步。前几日有雨水冲刷,这些脚步留下地十分清晰。顺着有些踉跄不清的脚步往上走。那些脚步深浅不一,十分凌乱,明显是走的时候十分仓皇慌张。
“顾兄,你们开战之前是不是下过雨了?”霍寻谨慎地问道。
顾铮点头,道:“是有些小雨,不过那一日已经停了。”
霍寻终于松了一口气,确定这些脚步的确是来自于顾镜辞和另一个人。他安心地顺着脚步往上走,曲径通幽,林中空灵寂静。忽然,他看见那一小片的明显脚步开始错乱,甚至没有规律,完全不像是人在走,倒像是……是在挣扎,在逃命!
他正在彷徨之时,他望见脚下有一小片血迹,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敲下,只觉脑中一片眩晕,到底是谁?!霍寻再也没有办法理智,他几乎是一路狂奔到悬崖上。只要一想到那些血迹,想到顾镜辞的挣扎,痛苦,叫喊,他都觉得心快要被撕成两半。
霍寻看见悬崖边上的刀鞘,那把匕首是他临走前交给顾镜辞防身的。他拾起那刀鞘,无声地抚摸着那刀鞘上的花纹,忽然想起来顾镜辞的一颦一笑。恍若刀割一般难受。
“镜辞,镜辞,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镜辞……镜辞……”霍寻忽然沙哑着嗓子喃喃自语着,若是没有你,纵然有着万里山河,纵然我睥睨天下又如何?
“你确定……”七折绘彩珐琅屏风上面映着一个女子的姿影,萧子詹定定立在那里,静静听她开口:“那个女人,真的死了?”
萧子詹闻言心中一沉,还是道:“是,如公主所愿。她掉落悬崖,那万丈悬崖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女子忽然“咯咯”的笑了笑,一阵茶盏碰撞之声:“那就好,萧公子,你做的很好,以后就留在我楚国做事吧。本宫能给你至高无上的待遇。”
“至高无上么?”萧子詹漠然看向前方:“公主说笑了,所谓至高无上着,皇权而已。臣只是一介小谋士,不想染身官场,多谢公主美意。”
女子一顿,缓缓走出来。她挽着高髻,发髻上钗环珠饰,满头珠翠,华丽无比。一身正红色宫装,映着红唇更显妖艳似火,神情却冷若寒月。烈焰似火,冷如冰霜,本来庸俗不堪的红色被她穿出灵动高贵之感。她站在阶上睥睨着萧子詹,忽然笑一笑:“萧公子当真这么想?”
萧子詹向着慕容锦瑟一礼,肃然正色道:“长公主救过臣的命,臣不胜感激。霍夫人一命,已经是臣对于长公主的恩情得以相报。一命换一命,不是两清了吗?”
慕容锦瑟扯一扯嘴角,冷笑着看向萧子詹:“这么说,你是执意不肯留下来了?”
萧子詹自然晓得这话中的意味,这个女子当初施以援手就着实可疑,果然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若是自己不从了她,想必杀人灭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念及此,他忙躬身道:“长公主错了,臣只是不想与那些污秽之人为伍而已。士为知己者死,臣身为谋士,自然是希望得到赏识的……”
“哦?”慕容锦瑟微微抬眼,换上一副淡淡的神情:“萧公子自负清高,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楚国列臣不多,勾心斗角之事也是鲜少发生。既然是这样,萧公子就住下了吧。本宫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萧子詹望着那个女子,忽然低声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