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没了先前不能谈宸妃的禁忌,云宗帝也打算亲自去宸妃墓祭奠。
同去的还有郁善、郁寻、云觅、沈棠、云鸽等人。
宸妃的墓地位于皇陵一处偏僻地。
当年云宗帝误以为宸妃心狠手辣,本不想让她葬入皇陵,可想到他跟宸妃之间也是有着多年的情谊,还是于心不忍,选了处偏僻的地方葬下。
这些年鉴于云宗帝对宸妃的态度,无人顾及宸妃墓,而云觅和郁善碍于形势也不能过来祭拜。
十余年过去,宸妃墓已然是杂草丛生,碑文残破无人修缮,全然没有皇家妃嫔墓地该有的样子。
这还是守陵人在得知云宗帝要过来时连夜开辟了一条道出来,不然连走过来都是难事。
云宗帝望着宸妃墓,一时间往事便涌上心头。
“阿琇,十余年未见,你可还好?”
云宗帝不顾身边人,对着宸妃墓说了不少话,他心情复杂,语无伦次,更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
是他对不住阿绣,当初的事分明可以认真调查一番,可他却没有。
他担心查出的结果是阿绣真的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却因此让阿绣担了十余年的污名。
郁善等人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待云宗帝说完,才看向云觅:“给你母妃上柱香吧。”
云觅傻乎乎地笑着,拉着沈棠的手去给宸妃上香,举手投足间与稚儿一般。
云觅上过香后,云宗帝道:“阿觅,往后你便不用再装傻。”
既然宸妃并非是他以为的那样,那宸妃的儿子便是他心中皇位的最佳人选。
也是时候让阿觅“恢复神志”。
云觅心里自然清楚云宗帝知晓他是在装傻,可先前云宗帝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装下去,如今……
云宗帝继续道:“朕亏欠你们母子太多,往后想要好生弥补。”
云觅愣了愣,声音正常的喊了声:“父皇——”
云宗帝很是欣慰,拍了拍云觅的肩头:“好孩子。”
云鸽努了努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觅。
七哥竟然真的是在装傻!
这么多年,也不跟她透露一下。
云鸽幽怨的眼神看向云觅,沈棠察觉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云鸽心想,七嫂定然也是早就察觉了的!
再看舅舅和表哥,神色也是没有惊讶,肯定也是早就知道。
唯有她,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云鸽恨不得哭出来,但想着她先前年纪小,七哥担心她知道后说漏嘴也是能理解。
可她还是好委屈怎么办?
下一瞬,郁善却突然跪下:“臣有罪。”
云宗帝迷惘地看向他,不知郁善跪下是为何。
云宗帝和郁善单独来到一处殿内,郁善才继续道:“当初阿绣生下的,其实是双生子。”
云宗帝震惊的眼睛睁大,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郁寻的身影。
郁善道:“另一个孩子正是阿寻。当年阿绣产子时,臣曾派人在宫中寻守,得知有人暗中谋害阿绣的孩子。阿绣觉得两个孩子她很难都护得住,便悄悄将其中一个孩子送了出来。”
“阿寻自幼身体羸弱,是娘胎里带的。阿绣也是看他身子弱,担心被人害,才选了将阿寻送出来。当初若是将阿寻留在宫中,怕是如今早已没了性命。还请皇上饶过臣的隐瞒之罪。”
云宗帝听到这些,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他想起当初宸妃有孕时,确实有太医说过是双生子。
只是当时孩子生下的时候只有一个,太医只说是有可能是号脉出了错,或是怀孕期间掉了一个,云宗帝当时沉浸在与心爱之人有血脉的欣喜当中,也并没有细究这事。
没曾想,没曾想……
“害人之人,也是淑妃吗?”云宗帝不冷不热地问。
郁善不置可否:“淑妃在宫中地位不凡,阿绣没有娘家撑腰,只有我这个哥哥,我便只能尽全力护着她。”
只可惜,终究是没能护住,还是让淑妃得了逞。
郁善觉得对妹妹愧疚,更是愈发好生教养郁寻,只当是弥补对妹妹的亏欠。
“阿觅当年从假山跌落,可也是淑妃的手笔?”云宗帝继续问。
郁善道:“正是。”
云宗帝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道:“这件事对朕来说过于突然,朕回宫后会让阿寻认祖归宗。淑妃的事,也会继续派人查清。”
“谢过皇上。”
殿外的云觅等人并不知道郁善跟云宗帝说了些什么。
待云宗帝跟郁善走出来的时候,云宗帝看向郁寻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沈棠悄悄察觉到这种眼神的变化,回程之时询问关于郁寻的事。
“王爷,郁表哥比你大多少?”
云觅很奇怪沈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不过两日罢了,怎么了?”
沈棠舔了舔嘴唇,低声道:“你有没有察觉,皇上看郁表哥的眼神很不一般。”
“本来就不一般,表哥带兵打仗那般厉害,父皇自然看重他。”
“不是,”沈棠摇了摇头,忽然想起给宸妃上香时看到的画像,“你觉不觉得,郁表哥跟母妃长得很相似?”
云觅愣了一下,道:“母妃是表哥的姑母,相似也是正常吧?”
“是吗?”沈棠皱了皱眉,“郁表哥跟你也长得像,总不能也是借口说是因为表兄弟吧?”
“糖糖这是何意?”云觅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郁表哥其实是你同胞亲哥哥?”
看着沈棠期待地眼神,云觅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糖糖在瞎想些什么,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母妃不会在短短两日内生下两胎,便是生下也不会全然无人察觉。”
“若是双生子呢?”
“若真的是如此,父皇岂会不知。”
“那你回去问问舅舅看,他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云觅声音娇宠:“好。”
一旁的云鸽轻咳一声。
云觅问:“鸽儿,你嗓子不舒服吗?”
云鸽:“……”
“七哥,我还在呢,你跟七嫂莫要过于亲昵。”
“亲昵吗?”云觅纳闷,他分明都没有将糖糖抱在怀里,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这又如何能算得上是亲昵?
云鸽: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是怎么回事?
于是,趁着中途休息之际,云鸽立即回了自己的马车,并且再也不想着跟七哥七嫂一辆马车。
七哥不装傻后,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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