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崇德殿王宫门而去,王约又低声向刘旸禀道:“殿下,宫中还传来消息,陛下适才降诏,将礼部郎中郑敬如下狱了!”
刘旸闻言瞥了王约一眼,王约下意识地躬下身,蹑步跟着。作为太子,刘旸平日里需要操心的人事国务太多了,礼部郎中虽然品阶并不算低,但也不值得王约特地禀告。
“为何?”刘旸问道。
王约小心地应道:“据说是郑敬如向陛下上了一道奏章,说中宫虚悬已久,于国不利,希望陛下能早定后位,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听王约讲完缘由,刘旸步伐都不禁放缓了几分,袍袖下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淡淡道:“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闻言,王约更加小心道:“陛下反应愤怒,直言此人包藏祸心,差卫士将其下狱候办!”
在如今的大汉宫廷,倘若有什么禁忌的事,那皇后之位绝对首当其冲。自符后驾崩后,刘皇帝便下旨将两京的坤明殿封了,至于再立皇后之事,没有表露出半点意思。
当然,不是没人提过,宋琪罢相之前,便兜着圈子进了一次言,结果被刘皇帝严厉斥责一番,从那之后便再没人敢提了。
宫廷内外的权贵们,也都明白刘皇帝对符后感情,即便心有想法,也不敢再就此事议论,如今,中宫无主的状态便持续了这近两年。
只是,没曾想,这突然地,又有“勇士”冒出头来,重提旧事,甚至直言陈奏,而刘皇帝的反应依旧如此激烈。
只是那么一刹那的感觉,刘皇帝感觉赵普此番回京,表现之间,多了那么一丝淡淡然,心态放得很平和,与当初在朝中应对自己时的小心持重的表现相比,变化虽然细微,但刘皇帝依旧感受到了。
闻言,刘旸立刻冷声斥道:“此言何意?这是你该说的吗?”
刘旸实则是能够理解刘皇帝不立皇后的考虑,除了为符后深厚感情所左右之外,保护太子,维持其地位也是用心之一。此番郑敬如下狱,刘皇帝的反应证明,他想法如初,没有改变。
听刘皇帝这么问,赵普缓缓起身,面太郑重,但没有丝毫的犹豫道:“但有所命,绝无推诿!”
赵普深揖,从容道:“陛下,自古改革,往往有来自方方面面的阻碍,而需要破除这些阻碍,执行者需要有足够的权威,否则,令不能行,禁不能止,再好的政策,也难以收获良效,改革也终将流于形式”
因此,即便那王约不说,关于郑敬如上奏事件,他心中也提高了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过,对于此事,他心中有所怀疑,虽然看起来郑敬如有晋王刘晞的背景,但刘旸不免怀疑,以他对刘晞的了解,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明显到愚蠢的事情来。
闻问,王约直接禀道:“殿下,郑敬如乃是开宝十年进士二十三名,曾在河东、山阳任职,当过晋王府僚吏.”
嘴角扬起少许笑容,刘皇帝道:“赵则平,还是赵则平,闻弦歌而知雅意!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啰嗦,开门见山地说了。
闻问,赵普面色如常,略作沉吟,拱手作揖,道:“老臣斗胆猜测,是为税制改革之事吧!”
“江阴鱼米之乡,风光秀丽,人情和睦,确实是块养老的宝地!”赵普笑了笑,很是自然地说道。
“且慢!”赵普这时候出声了,打断刘皇帝兴冲冲的许官。
不过,小符惠妃虽然姓符,但还是竞争不过前两者的,过去刘旸是子以母贵的话,在册立新后上,便会是母凭子贵了。
“先去迎赵公!”缓缓地收回目光,恢复平静,刘旸摆了摆手。
再把中枢各部司的头头脑脑及重要官吏们叫上,一行人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前往南城定鼎门,迎接赵普。
这样的礼遇,满朝上下,也没几人能承担得起。当车驾停下,排开了仆人的搀扶,赵普下地,踩实了京城的土地,遥望巍峨雄壮的洛阳城墙,紫薇城内直插云霄乾元大殿还是那般心生敬畏,赵普却有些心潮澎湃:大汉,你们的老宰相回来了!
闻言,刘皇帝抬指晃荡了两下,笑道:“朕都有些动心,想要去江南游览一番!当年南巡,止步于江宁,太后驾崩,不得不折返,如今,也约有二十年春秋,时光易逝,实在令人感慨啊.”
而于当下的大汉帝国而言,在太子正当盛年之时,册立一个新的皇后,不管怎么看,对太子的地位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尤其两个希望最大的嫔妃都有出色皇子的情况下。
因此,当听到有人再度向刘皇帝进言,请立中宫,他心中的恼火是可想而知的。沉吟几许,刘旸问道:“去查一查,那郑敬如是什么来历?”
朕有意推行税改,也知晓其中的难处,但真正启动了,才发现其中的琐碎也麻烦,此事,事关天下臣民,干系江山社稷。
刘皇帝也不恼怒,笑眯眯地问道:“赵卿是否有什么顾虑?还是有何要求?”
说着,刘皇帝便吩咐道:“传诏,拜浔阳侯赵普尚书令,加内阁大学士,全面主持政事堂事务!”
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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