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 陈叔曾经这样问过我:“小琳,你真的打定主意了?就单单为了一个男人舍弃这里的一切?”
“嗯,”我点头,一手摩挲着陈叔长满老茧的手说, “陈叔,他不是别人,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丈夫。”
我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不, 如果说的确切一点,我曾留给他无尽的伤害, 还有一个未满周岁的女儿。我做回了萨莉, 就再也做不了他的小琳。这个问题我想了二十多年,到今天我终于想通。我还是愿意做他的小琳,哪怕是他不领情, 哪怕是他时日无多,哪怕是等待我的是半生的牢狱之灾或者是一颗子弹。
我不后悔。
——柯琳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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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琳第一次见到萧镇南的时候, 是在一个秋末的午后。那时候她正拿着手中的图纸研究新工程, 经理说总公司调来的工程监管到了。她回头答应的瞬间,就看到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微微皱着眉, 站在午后的阳光下, 打在鼻翼的光影晃得她心头一震。
柯琳赶忙收了手里的图纸出来,经理含着笑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分公司最年轻最有潜力的工程师, 柯琳。”
那人含着笑点头, 盯着柯琳的裙摆笑道:“你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去工地?”
柯琳闻言一愣, 随即便扯着自己身上的青白长裙笑道:“还没开工,今天不用去工地。”
“哦,这样啊。”萧镇南点头,满脸可惜的样子,“我本来还想请柯总工陪我一起去看看那块地,看来不方便了。”
柯琳瞥了一眼身边的经理,点头道:“没问题,请您稍等我一下。”
不过几分钟,她就换了一身利落的职业装出来。萧镇南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
那期工程,好像做的很快,从开工到完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工程虽然完工了,监管却留了下来。从相识到相恋,好像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水到渠成的就在一起了。直到次年的冬天,一个黑衣男子找来了C市。
柯琳记得,那年的C市好像也下了很大的雪,陈叔叔拧着眉站在客厅里,把家里的一切一点一点告诉她。那是柯琳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毒枭的女儿,她要经历的不是常人所拥有的生活。父兄悉数死于黑吃黑的争斗中,柯家几乎败落,兄弟们死伤无数,她作为柯家唯一的血脉,必须回去撑起那个家。
可是,舍不得啊,她舍不得C市,舍不得那个人。
你有没有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市,如过你有,那么此时就一定能够理解柯琳的心情。她从小生长在金三角的罂粟海里,那里靠近赤道,即使是冬天也不会像C市这样飘飘扬扬的下着大雪,在那里享受不到被心爱的人以保暖为由裹进怀里的浪漫。
那一夜的柯琳,在理想与现实的边缘苦苦挣扎,直到天色渐亮,直到雪后放晴,她生生扯掉了脖子上他送她的项链。
床上还未满周岁的女儿正睡得香甜,那个人说:“等我下周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小琳,我要让你做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算算时日,好像还有两天,柯琳一手捏着女儿柔弱无骨的小手,嘴角挂着的笑容几乎苦到了心底。可是谁知下一秒,一双有力的铁臂便环住了她的腰身,他带着满身的风雪之气,把还带着微硬的胡茬的下巴噌在她的脖颈上,格外亲昵。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后天才到么?”柯琳笑,低着声音问。
那个时候的萧镇南,还不像后来那样只会板着脸训人,他笑嘻嘻的环紧怀里的女人,哑着嗓子道:”我想你啊,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于是就加了两天的班提前结束了工作,怎么?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
柯琳强压下心底的酸涩,笑道:“是啊,我不乐意。”
“是么?”
萧镇南使坏,一手去捏她腰间的肉,柯琳怕痒,登时便笑闹着挣扎。萧镇南哪里肯松手,抬高了声音问:“说,到底想我没?”
……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最后的时候萧镇南干脆把这不听话的小女人压倒床上,准备武力解决,谁知恰在这时,床上的睡得正熟的女儿便哭闹起来。柯琳如蒙大赦,笑嘻嘻的一把拍开身上的男人道:“快点起开,可可哭了。”
萧镇南格外挫败的躺在床上大呼郁闷。晚上的时候,萧镇南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饿得久了,这时要的急,更是食髓知味,一遍一遍简直把柯琳弄得欲/生/欲/死。
……
她一翻身就后悔了,刚才做的太激烈,现在才觉得腰酸背痛。
夜里凉,有风顺着窗户吹进来,迎着月光,她摸着床头坐起来,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裸露在外的小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柯琳吸吸鼻子,窸窸窣窣的披上睡衣,准备起身去关上窗户。她尽量小声,却还是惊动了萧镇南。
萧镇南一向睡的极浅,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所以身边的女人在梦中踢翻被子,他总会第一时间醒过来为她拉好被子,收进怀里。想到这里,柯琳不禁浅浅的扯了扯嘴角,今天也不例外。他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手掌温热,柯琳被刺激一个哆嗦,下一秒,便跌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
萧镇南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两条胳膊撑在她的两侧,把她禁锢在怀里。他一向喜欢这个姿势,这让他有一种把这人牢牢锁住的感觉,这感觉似乎能极大的满足这个看似温和纯正的男人心底的某种不为人知的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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