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风雪惊变

    “什么?”凌志强宛如被雷击了一般,愣了足有十秒钟方才回过神来,当下喝道:“胡说八道,我女儿尚没婚配,怎会怀孕?你这庸医,竟然侮她清白,你快点走”说罢手指向屋外,一幅逐客送人的样子。

    黄大夫站起身来拱手道:“老朽从医多年,只知道看病救人,何时说过谎话,你若是不信,可去请别的大夫,告辞”说罢撩开双腿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

    再看凌珊珊,此时的她脸色刹如白纸,嘴里呐呐的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难道……”

    “难道什么?”凌志强听到女儿言论,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莫不是她真的不顾廉耻败坏了自家门风,当下忙喝问她。

    “我…………我……”凌珊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绪顿时回到了数月前的那一天,自己被张家兄弟按倒在地,遭到了他俩百般凌辱,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歇止。对,定是那日自己遭到轮暴后,却怀上了那两人的孽种,具体是谁的尚不得而知。

    “你到底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见女儿这副模样,凌志强更加确定了黄大夫的话,不禁又羞又气,啪一声响,猛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凌珊珊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完全没想到从小便对自己极其疼爱的父亲会打自己,她愣了愣,只觉得右脸颊火辣辣甚是疼痛,愤怒、委屈等种种情绪刹那间涌上心头,终于忍耐不住嚎哭出声,掩面跑了出去。

    刚刚买油盐回来的凌志杰见妹妹哭着跑出家门,不禁大奇,喊她却也喊不动,忙回到奔到堂屋里询问父亲原因。凌志强犹豫了下,便将黄大夫的原话说了,凌志杰虽然脑子不灵活,但仔细一思索也明白了原由,当下顾不得和父亲解释,忙不迭的追出了屋外去寻找妹妹。

    天寒地冻,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外面已然没有了她的踪影,凌冽的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宛如魔鬼的咆哮。凌志杰一路奔跑,高声呼喊妹妹的名字,结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磕的头破血流。当下他什么也顾不得,忙用衣袖拭去额头上血迹爬将起来。却白雪覆盖的道路左侧有一行浅浅的脚印,他多年与妹妹一起生活自然识的是她的,便追随脚印而去。

    穿户过林,行了约莫两里路程,脚印便在南面尽头处的南海边止住了,眼见那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水。他仿佛跌进了冰窖里,心中不由寒气直冒,心想她别不是投海自尽了,这种天气,她要是入了海里哪还有命在,只能在岸边大喊她的名字。

    喊了数声,却没有一丝响应,他心中越发着急,便跑回家中向父亲述说了此事。

    郁气难消的凌志强听闻女儿投了海,也慌了神,喊了左邻右舍一起赶到海边,可因为天气寒冷,海水冰冷彻骨,没人敢下水,更有一村民问凌志杰,“你是亲眼看见她投海了吗?脚印不能代表什么,或许她躲到哪里去了,时间到了她自然会回家。”

    众村民也附和道:“是啊,这天气别人没救成,倒牺牲了我们”说罢,便一哄而散了。

    可怜凌志杰同父亲都是旱鸭子,不识水性,两人在岸边呆立了良久,海浪一波波的打来,将两人溅成了落汤鸡,被潮风一吹,立时结成冰凌,身体更如同被针般疼痛。然直至夕阳落下,却也没见到凌珊珊半个影子,两人只能离开海边,又去找遍了妹妹的好友家,以及经常游玩的场所,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他们将院里大门敞开,便坐在墙根边的矮凳上等待。但一直等到了子夜时分,却也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而父亲可能因为遭受了风寒,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志杰忙招呼他去房里休息。

    “你也去睡吧,明日我们在去找找”父亲说道,此时他心里已经是万分后悔了,不管如何,也不该打她,万一她真的做了傻事,那自己又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母亲。

    志杰点点头,轻轻的带上了房门。此时万籁俱静,看着那空旷旷的院落,他心中顿起一种莫名的哀伤。心想妹妹一向怕黑,幼年时与她同居一室时只要一吹灭烛台便会惹得她哭闹,而对妹妹一向疼爱的自己自然迁就她,只是这样不免要多费灯油,自然少不了母亲的责骂。

    而此时天寒地冻,妹妹却不知道去了何处?若是不找个遮风档雪的安息场所,一夜岂非冻死,可自己又能去哪里寻她呢?还有那早上的脚印……,一想到此处,志杰便脊背发凉,只能自我安慰,那一定不是她的,现在的她一定躲到了一个很安全地方,例如能够遮风避雪的石洞里,明日一早她便会自行回家,便向往常一样,亲热的搂住自己的脖子。


    这天夜里,凌志杰躺在床上自然是难以入睡,心中宛如被烟熏火灼甚是很不舒畅,直至三更时分,方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然他却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只见妹妹满身鲜血,披头散发,站着海洋中央,直呼哥哥救命。他不顾一切下水朝妹妹游去。然海中忽然串出一头怪兽;此兽龙头狮身,遍体鳞甲,约有数十丈高,一口便将妹妹吞噬。

    “不要”他猛的惊醒了过来,身上已是汗流浃背,竟连被褥都浸湿了。他喘息了一会,侧头看向窗台,见外面已泛起微微亮光,已然到了早上,但想到梦中之事,依旧不寒而栗。

    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穿戴衣裤,出门便朝那海边赶去。

    天气依旧寒冷,却下着小雪,他急促的行走在白雪皑皑的路面上,摔了数个跟头方才赶到了南海边。旭日已经越过了东面的太平线,晨光斜射在海面上,将海水辉映成了一片深红色,宛如血海。

    他左右环视了下,便老远看见东面海摊上有一个灰色物事,心里顿时一沉,心想妹妹离家时便穿着灰色大氅,忙不迭跑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也逐渐看清了该物事,果然是一个人;此人仰面躺在地上,腹部微微有些隆起,显然是喝足了海水的原因,但尽管长发遮住了脸颊,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正是妹妹凌珊珊。

    他仿佛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几欲晕倒,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颤抖蹲下身用手挠开了她脸上的秀发。妹妹那清秀的面庞映入了他的眼帘,她面色平静,不过因为被海水侵泡的原因,脸色变得极为灿白,双目紧闭,小嘴微蹙,似乎有话要说。

    “姗姗”他扑倒在地,放声嚎哭起来。

    三日后,凌志杰同父亲把妹妹葬在了自家的麦田里,看着坐在坟前欲哭无泪的父亲,他心中恨意滋生,心想妹妹已死,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便将妹妹被村长的两个儿子侮辱的事情给听说了。

    凌志强听完后,额头青筋暴起,当下猛的给了儿子一记耳光,喝道:“你怎么不早说,我……我跟这两个小兔崽子拼了,”说罢拎起锄头便朝村长家冲去。凌志杰紧随其后,打算今日定要为妹妹讨个公道。

    村长名叫张志雄,据说早年间乃是一绿林匪盗,后金盆洗手后来了德仁村做了村长;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使一杆银色的五钩神飞枪,颇有些武艺,尽管年过五旬,却身体依旧强健,不输壮年。

    现下他正在院子里用早膳,见凌家父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不由大奇,忙问何事。

    凌志强见院子里满是持兵刃的家丁,虽然知道等会动起手来自己这方必定会吃亏,但想到女儿无辜冤死,虽然自己也有责任,但罪魁祸首还是他那两个儿子,当下便喝道:“你家那两个狗崽子呢,叫他们滚出来”

    他一生中很少爆粗口,但因为女儿冤死让他丧失了理智,但见此时的他牙齿咬得咯嘣嘣价钱响,双眼血红似乎要喷出火来,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张志雄见他称自己的两个儿子为狗崽子,却连自己也骂了。不由大怒,但随即想到自己两子一向是惹是生非,给自己惹了不少祸端。而这两天关于凌珊珊投海自尽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心想莫非和这事有关,见周边家丁蠢蠢欲动似乎要动手,便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暂停,便问道:“犬子不知何事得罪了您”语气甚是恭敬。

    凌志强喝道:“你叫他们两兔崽子出来说话”

    “你个老不死的活腻了,竟敢来我家撒野”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旁起来,随即院内右首的一扇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家两兄弟走了出来,而说话的乃是张凯,却见他满脸怒气,双眼射出了凶悍的光芒。

    “事到如今,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凌志强道,随后指向了张凯,“你说,你们两个不是欺负过我的女儿,导致她……导致她怀孕,最后投海而死”说道这里,他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听闻此言张凯脸色微变,心想我是说这小妮子怎么寻了短路,原来如此,心念一转之下,便又恢复了常态,大声说道:“胡说,哪有此事,我和我弟弟一向老实,怎会做出这些禽兽不如的行为,您老可别冤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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