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十三岁的时候下山,找了你整整两年,可是一无所获。我找遍了大周上下的每个城镇,却没想到你会在潜月那里。若我能早点找到你,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山谷寂静无人,他的哭诉,被清风一阵阵带走。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爹的遗愿。之所以耽误了这些年,全是为了守护一个……其实不值得的人,我现在清醒过来了,我会想办法,带着你回去的。”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将棺木合上,又动作快捷的将泥土掩埋好。
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一阵得得的马蹄。
为首的一个人看上去是个富贵公子,正对着他的小童喋喋不休:“哎呀,你以为那昆仑山是说去就去的?那离着上京有两千多里地呢,没有银子没有马匹,怎么去?何况,昆仑山每三年发布一次‘英雄贴’,只有持有此贴,才能靠近昆仑山方圆一百里的地界,否则昆仑铁骑格杀勿论。”
小童殷勤的牵着公子的马,笑道:“奴才当然不知道这个,可是奴才知道公子神通广大,那英雄贴再怎么贵重,不也被公子得了一张吗?”
那贵公子笑呵呵的说道:“那可不!听说这次只发了十二张帖子,六张给了大周,六张给了西梁。你公子我,是大周那六张帖子里的一个呢!听说昆仑山的琅嬛刻是个宝贝,我准备去见识见识,说不定那昆仑王还要将琅嬛刻送给我呢。”
凌寄风冷冷的听着这主仆二人的一搭一唱,眉头紧紧锁起。昆仑山琅嬛宫岂是那么容易去的?每年总有无数武林人士想要去琅嬛宫一探究竟,却都在距离昆仑山一百里的地方被铁骑拦下。既为了炫耀昆仑山的奢华高端,也是为了武学交流,每隔三年,昆仑山都会发布一些“英雄贴”,或发给大商巨贾,或发给武林翘楚,唯有此贴,才是光明正大进入昆仑山的唯一途径。
可即便如此,这些客人也会对着昆仑山那几近垂直的六里悬崖望而却步。若非内力深厚,能一举攀爬六里峭壁,是谁也上不去的。
这更是昆仑山的倨傲之处。
琅嬛宫的任何一个婢女、马夫,都可以来去自若,而许多自诩天下第一的江湖名流,哪怕接到了昆仑宫的邀请,也还是对这六里悬崖望而却步。
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眼前此人,毫无武功,即使拿到了英雄贴,也是上不去昆仑山的。而他自己,若无英雄贴而潜入昆仑山,势必会惊动昆仑铁骑,那时连山头都上不得。
凌寄风最后望了一眼姐姐的坟墓,眸中隐隐浮现一丝决绝。他回首,举身一纵,青影一闪而过,正好跳在那贵公子的马头。
那公子见他从天而降,惊的脸色都白了:“壮壮壮士饶命!我把钱都给你!我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子,千万不要伤我性命……”
凌寄风淡道:“谈个交易,你不是要去昆仑山吗?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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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如晨钟的声音,在耳畔一阵阵回响。那苍老而杳渺的声音吟唱道,“紫微曰尊,诸曜之主,旍麾所指,执钧匡世。”
落雪的白,与鲜血的红,刺目交织,冰天雪地中,一抹黑色的窈窕身影挥洒出豪迈的厮杀,与悲壮的攻防。影子的主人,有寂静哀凉的眸子,她默默的看着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赤红镶金边的战旗在她身后烈烈飞舞,将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映出娇艳的红色。
她手执长枪,语意森冷:“杀!杀了他们,这些叛乱朝廷,鱼肉百姓的乱贼+士们,何不以卓越军功,换取自豪,与一生荣耀!”
……
更加温和而关切的声音,在雪地的另一边幽幽响起。
“作配皇极,齐体紫宸,象玉牀之连后星,喻金波之合羲璧。丫头呀,你的命数,贵不可言呀。”
一缕香分烟,似兰胜蕙。那朱楼飞阁,绿树清溪,都有潇洒出尘之致。一老一幼悠闲自在的坐在阁楼之中,一人大啃核桃酥,一人大嚼云片糕。
“什么是紫宸?”娇娇嫩嫩的女孩声音问道。
“唔,紫宸呀……紫宸就是皇帝居住的宫殿呀。”
“皇帝的宫殿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搂过小女孩,朗声道:“没有关系!当然没有关系,云潇丫头和劳什子宫殿,一点关系也没有。”
……
白衣少女缓缓绕过玲珑曲折的太湖石,停在一汪碧潭之前。那里有一面造型古朴的巨大石镜,如血的暗淡幽光,随着水波纹轻轻晃动。
她对着镜子问道:“上古神镜,请告诉我……我的身世。”
那镜子忽然起了变化。黯淡的表面如云似雾,晕开了一层层模糊的画面。她惊愕的看到,几处华美的锦屏锦帐。
锦帐里,有一对鸾颠凤倒的情侣。
那女子容色娇媚,男子英武刚强。近了,更近了,近到可以看清,那女子倾城倾国的容貌。
她肤色皎白胜雪,双目澄如秋水,其丰姿端丽,娇美难言。
她呵气如兰,对着自己的情郎,甜甜笑道:“表哥,你爱不爱我?”
男子似是醉了,他昏昏沉沉的说:“我爱你……只爱你一个,雅青,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那女子似是欣喜非常,又是痛苦决绝,她霍然捏起男子的下巴,怒道:“你爱我,那她呢?”
男子迟疑的转过头去,疲乏的眨着眼,想看清女子所指的方向。
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