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笑着弯身捋了一把猫儿的毛。
猫儿见她只敷衍地摸了自己一摸,并无意抱进怀中,似有些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喵”了一声,转身出了堂屋。
张眉寿无暇去逗它玩儿,此时看向了张老太太,道:“祖母,我有些话想单独同您说。”
张老太太便挥手示意蒋妈妈等人去了外头守着。
面上笑意不减地问:“是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倒也谈不上要紧。”张眉寿面上挂着浅笑:“只是孙女想去一趟苏州。”
“去苏州?”
张老太太眼皮一跳。
大儿媳临走前特意再三交代,必要将二丫头给看好了……这一刻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母女连心了。
见那花朵儿一般的丫头点了头,张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道:“莫说我了,便是你父亲也断然不会答应——你如今身份不比从前,该知晓这其中轻重才是。”
“孙女知道,此事若传扬出去,必会招来诸多议论与麻烦。”
张老太太看着她。
这孩子不是挺明白的吗?
“故而孙女想偷偷地去,不叫他人知晓。”
“……”张老太太心情忽然复杂。
她是该夸孙女思虑周全吗?
毕竟之前孙女七岁那年偷溜去湖州,可是半句招呼都没打,如今还知道来同她商议商议,相较之下,倒确实是成熟长进了不少……
且偏偏找她来商议,可见是信得过她这个祖母的。
这么一想,竟然还忍不住有点欣慰?
咳,不行,要克制。
作为家里真正的顶梁柱,她可不能就此昏了头。
“这如何能行得通。”张老太太皱眉正色道:“苏州远在江南之地,来回少说也要两三月之久,如何能不叫人知晓?”
“万一传了出去,且不说名声受损——再叫宫中知晓,那可就成了欺瞒之罪。祖母知你心中挂念,然此事非同小可,断不能由着你来胡闹。”
张眉寿刚欲开口时,忽见本该守在外面的蒋妈妈走了进来。
“老太太,太子殿下过来了,说是特地给您请安来了。”蒋妈妈轻声道。
张老太太一愣过后,忙地道:“既如此,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既安如今常是一月也不得出宫一趟,今日难得有空,还记挂着给她请安,当真难得。
不,似乎有些不对……
张老太太狐疑地看向乖乖坐在那里的孙女。
女孩子面上却也有些惊讶之色。
她确实不曾料到祝又樘会“跟过来”,还要给她家祖母请安。
见祖母眼神里有着探究,她忙做出否认的神态来。
这一回当真不是事先说好的。
“蓁蓁且去里间坐着。”听得院中有脚步声传来,张老太太遂交待道。
到底是未成亲的男女,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的。
张眉寿应了声“是”,起身去了内间。
然不过一道青竹帘相隔,她既有心想听,外堂中的动静便一丝不差地叫她尽收进了耳中。
起初祝又樘倒真像是来请安的。
但请安罢,说了没几句话,便不加掩饰地透露出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
张老太太眼瞅着这话茬儿是不大对劲了,遂屏退了两个丫鬟,只留了蒋妈妈一个在旁伺候。
果然,就听太子殿下讲道:“据晚辈所知,蓁蓁有意前往苏州探望宋家姨母,此事还望老太太能够准允。”
张老太太无奈闭了闭眼睛。
果然叫她给猜着了。
这是里应外合,早有筹备啊。
但短暂的无奈过后,取而代之的却是——这俩孩子明里暗里透着信任与默契,是要甜死个谁?
然而抗拒是不可能抗拒的,甚至还想说这种事情不妨再多来一点,她受得住。
“不是老身不肯答应,实在也是为了这丫头的名声着想,倘若传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恐怕对你二人的婚事也会有影响妨碍……”老太太面上叹着气道。
“祖母,对外便称我病了便是——”
青竹帘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简直胡闹。”老太太皱眉呵斥道。
然而呵斥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瞥向一旁的少年。
只见少年在听闻到女孩子声音的那一刻,原本平静的眼睛里忽而就泛起了星星点点的宠溺笑意,无遗漏磕到了糖的老太太深觉通体舒畅。
“晚辈以为,此法未必不可行。”少年接过话道:“宫中自有晚辈来应付,在蓁蓁回京之前,绝不会出一丝差池。”
老太太仍是微微摇头:“只怕纸包不住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此事晚辈从始至终皆是知情者,蓁蓁出于一片孝心,无可指摘,而张家只是思虑周全,无意宣扬罢了,绝谈不上欺瞒二字。即便父皇来日有意追究,那也是晚辈一时大意,忘记了要从中转达而已。”少年人认认真真地讲道。
听得他思虑周全,尽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张老太太神情复杂地沉默下来。
又听那少年讲道:“至于蓁蓁的安危,晚辈必然也会命人暗中保护,您只管放心便是。”
在老太太眼中,蓁蓁此行只是探亲而已,有这句保证应是足以安心。
然而张老太太却一时没接话,而是缓缓吃了两口茶,似在犹豫着。
好一会儿,才搁下了茶盏。
“这个主意,我不赞同。”老太太拿深思熟虑的语气说道。
青竹帘后,张眉寿惊讶了一瞬。
在祖母跟前,竟是连殿下这杀手锏也不好使了?
而下一刻,就听自家祖母往下说道:“让蓁蓁称病,有失妥当——且不提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病数月,是否会传出什么流言,单说病中必然有人上门探望,若是一概不见,未免说不过去。”
张眉寿闻得此言才松了口气。
她正要接话时,却听祖母又自行讲道:“倒不如让我这老婆子称病来得方便。”
“年纪大了,有些病痛乃是寻常之事,不会过分惹人注意。到时对外便称,蓁蓁为我闭门祈福抄经。”
如此一来,不仅有正当的理由不见人,更可显得她家孙女有孝心——更何况她演技精湛,到时再来上一场大病数月,忽得痊愈的戏,谁还能拦着不叫她家二丫头传出一则孝感天地的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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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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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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