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恩怨和名利,权势我可以都不在乎,但有一点!”游离正容亢色,义正词严;
“但凡是我游离想要保护的,任凭是谁,都不允许从我眼前夺走,不管是你,还是那一尊半死不活的幽灵!”最后落款,击中魔者内心最不能动摇的信仰,激得他目眦尽裂。
这一边也不依不饶,飍魔神拔地,八面威风。
“你竟然敢一而再地亵渎魔君...”魔者起身暴走,化身黑煞,将游离二人捆缚,拔地冲天,游烟被抛了出去,坠下池坛,冰冷渗透肌肤,无数铮铮白骨像蜘蛛般守着巢穴,一经晃动,顷刻群集,就近在游烟身前。
“不不不...”游烟手忙脚乱,慌不成人样。
自小到大哪曾遭遇过如此境地,无数只骷髅手搭上身,各种嘤嘤声,急不可耐,一只冰冷的,雪白而精瘦的骨络手指盖住了她正脸,往水下扯,游烟立刻没了踪影,留下一地晃动的池水,摇曳不停。
另一边,翻滚的黑煞中,纠缠的两人,连蹬带踹,游离一见砸下水面的游烟没了踪影,铮铮白骨藏匿进池坛,心揪上了嗓眼,无心恋战,憋足一口气开出七段卦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盘肩绕足,七瓣绝世莲眼纹现额眉间,周身清风明气外黑煞漫延,避开纠缠,一击将魔者轰下山崖,冲塌一方陡峭,砸下黄河。
游离回身,十万火急,一股风苗从地而生,片刻卷涌,带过池坛,将一坛子冰冷的池水,无数白骷颅卷起,一冲擎天。
一心只惦记游烟生死,瞅准盘旋的身影若隐现,穿入水柱掠出游烟时笔直入耸的水柱砸下祭坛,溅荡四方,游离怀抱游烟硬是用后肩顶碎一地竖岩,挺紧牙关。
‘醒醒游烟!’游离呼唤道,她陷入晕厥,不省人事。
一波遮天的黑煞从黄河处翻滚,一场毒战避不可免,游离揉着怀中妹妹,迸气凝神,罡气周发,包裹着游烟驱散寒气,唤醒她修仙之体。
完全无视黑煞卷涌着砂石袭至跟前,临危不惧,口中作语;“玄武神力!”
一个结界拔地而起,一只雄武有力的玄武兽踮起前肢,蛇龟之怒,抗鼎之态承下魔者一击,能量冲击四方,草木皆摇。
魔者的黑煞气卷涌落地,生成一尊魔道,牛头像,挥舞锤链着地,盘附起砂岩拧成巨锤,叫嚣而立,奔腾而来。
“醒醒游烟!”游离哄着怀中旧人,盼她虚弱睁眼,奄奄一息。
“孩子很安全,我安置在一处秘境。”见人睁开眼,明白这个时候能一针见血让游烟振奋,唯独说出她此行的目的,便立刻让她醍醐灌顶。
果不其然,游烟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听进了什么不可思议,催激着意识拼命要清醒,死死抓缚游离胳膊,情急意切,还不能说出话来,两行泪水哗啦啦在淌,急得不行了。
“轰!”一声巨响扰了二人,魔者控制着魔道像舞着链锤摆下,摇曳着游离的玄武流罩,砸出巨响和一条裂纹来,吓着游烟本能往游离怀里钻,他更是稳稳地保护着。
“听着,没有多少时间了...”游离道,迎面一链锤又摆下,结罩外风起云涌,感受完一击深沉,山摇地摆,急急扶住游烟要她把话听得明白。
“没有时间了,你还记得从小我怎么教你冥思打坐,调炼心性的吗?”哄道。
鄙见她身后又一链锤摆来,赶忙将其笼靠在怀,稳稳挺住,借着空暇急急瞪住她双眸,人还在迷失。
“你现在寒气入体,那坛池水怨恨太深,不比一般,仔细想想小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迸气敛身,心神合一...”牵引游烟的意识回到童年。
童年记忆...
“怎么了!”
年幼的游烟时常躲在竖沙居府一处花园里暗哭,因为所有上阁族系的孩童中,她的修仙慧根极低,时常因为上课不能跟随其他人修行的步伐,屡被嘲笑,暗生自卑。
但她有个特点,人前绝不表露出不悦来,待至一个人,便哭得稀里哗啦,没人愿意跟弱者玩,甚至连自己几个哥哥也是。
恰巧年幼的游离这天屁颠撞进花园来,在挖掘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这个最小的哥哥,相比自己而言,小哥哥竖沙游离就名声大噪了。
他干脆不爱去上课,自己鼓捣修仙之路,虽不曾见他修为,时常耳闻打架,游离从不经弱下风,很怪异的一个人。
对自己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热,如果有人不经过允许进入他的房间,那整个所府将会鸡犬不宁。
在了解完小妹妹游烟的苦恼事后,游离按着肚皮笑了很久,笑得眼泪都流了,笑得游烟来了脾气。
“来,别理那帮蠢货,我教你!”花丛下,有模有样地指挥着游烟打坐,耐心地讲解着她的困惑;
“迸气敛身,心神合一,秉性凝神,静身养气!”受游离牵引,游烟不由自觉脱口而出。
同时,兄妹间找回了无数年前的默契,那份迷失的亲近,眼前的兄长竖沙游离并非完全是印象中,那个杀人不见血,他依然是熟悉,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昔日兄长。
“非常好!”游离欣慰道,久日不见至亲,最关爱的人,也是悲喜交织。感受魔者一纪链锤再摆下,玄武流罩已经不起作用了。
“静心养气!打理好自己,完事我们就离开!”游离眉间开出七瓣绝世莲眼,游烟坚定地点了下头,遂回身,剥离了流罩,停滞悬空,飍魔神拔地而起,一幅龇牙,捣向魔道身,承接下链锤,一回扯,迎面一肘顶去,逼魔道身像后退几步,势均力敌。
两尊身像巨大的黑身影,迟钝着身型,笨拙出击,沿途而过的黄河水翻滚不止,流泄出的罡煞气催得四方一片平整,几次打断游烟冥思,不得不兼顾去担忧游离。
双方撕扭至心余力绌,才善罢甘休。
魔者已无法继续支撑魔像的消耗,魔道像遁地,消逝而去,二人地盯着彼此,蠢蠢欲动。
游烟忧心如焚,游离在戒备魔者,那张警惕到牙齿的枯寂之脸,随时还会变化出什么诡计来。
“你知道吗,你真是千百年来难得的奇才,七窍玲珑!”魔者感叹,一身黑风衣几尽撕裂,焦头烂额,狠狠夸道。
“一个能同时驾驭仙魔两族的人,游走在遁魔的边缘,拥有着更媲美的破坏上限,修仙之体,却只身干净,不沾染半点魔血之身,清风明气,真是难得的奇才。”他嗤道,转而换了态度;“但是,你也绝非完全没有弱点!”
魔者瞅准游离眉目,要看出他动摇的痕迹来,无奈游离始终一幅严峻。
“你口口声声所想保护的,远比山海天地间的正义,凌驾所有一切,那么她就是你的弱处!”魔者指向游烟,打出一张必胜的筹码。
也终于让游离这一整场拼击下来,哪怕累至此刻,撼动地沉了下眉毛,被揪了痛点。
魔者有意在这个对崎局面上再撩上一把火,口中喃喃,无数嘤嘤声从远处爬来,铮铮白骨的小人身涌出结界,铺天盖地朝游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