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游离愤恨着泪水,将竖沙天攸一众等推进了瘟疫地界,便瞅准一个人身,手起剑落,剑气拦腰,斩成两截,故意扬一地血腥,刺激后头簇拥的瘟族人,霎时一拥而上,盖了竖沙天攸和众亲信。
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被瘟族人吞并,扯裂了游离结印在其身的符印,啃尽了半个脑壳后,竖沙天攸一嚎擎天,将众毒身摧飞,浑身浴血,令人发指。
他恐慌地抬起破碎的双臂,异变的肤色在漫延,骤然伸手抵后,掐稳一个偷袭的瘟族人,一捏,爆了脑袋,修仙之体在加速地从他身上剥离,前所未有的经历。
一旦受荼毒成为了瘟族人,便拥有了不死的身躯,却只得天生一副蛮力,将会被剥夺了修仙之躯,争分夺秒地消逝神力。
竖沙天攸茫然地抬着手,眼睁睁地感受着这一身蜕变的肤色,后头的越争越凶,一起进来的队列,已经被吞掉一半。
那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修仙道术,大征四方,宿命已经远远离他而去。
骤然间成了瘟族人,地界结印外盖过一波翎箭,密密匝匝,将活跃的这一群瘟族人,挨个扎成马蜂窝,首当其冲的便是杵在最前沿的竖沙天攸。
这帮人要赶尽杀绝,不计情义。
游离揪紧了心,吞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个朝夕相处的伙计,被自己推上了绝路,继而沮丧地忍了泪,哀怨地朝向西方,寄托情义。
被翎箭扎落的竖沙天攸,重新站立起身,成为瘟族人那一刻起,便免疫了任何物理伤害,更何况他这具身体,在修仙时期,历练到空前绝后的状态,荼毒之后的异变,要优异于任何瘟族。
他在适应这具躯体,探索未知的领域,眉角之间,认真着这一身的翎箭,从身前中穿过背后,从上至下,竟丝毫没有疼痛的知觉,徒手拔向胸腔,伤口缓慢地闭合,失落之余,有些惊讶。
游离见竖沙天攸重新活了过来,来了精神,耳触身后异常,回身凌厉以对,甚嚣尘上。
这伙人还不尽兴,揎拳捋袖,大有再阻击一波的架势,忙着搭箭引弦。
“胆敢再有射箭者!”游离气势喧天,恨不得拿众人磨刀,龇牙裂齿;
“今日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泄愤道,飍魔神拔地起,风气盖了众人,卦色罡气罩身,将状态开到巅峰,风云激变。
这一个昆仑山二号人物,一时风头正劲,怒发冲冠。
这也是为了弥补陷入地界中的竖沙天攸,证明除了立场外,还有一腔不变的拥护和爱戴,将当前所有情绪,一并推向追杀的众人,剑拔弩张。
游离的眼中,既然已经完成了上阁的交代,以另一种方式陷了竖沙天攸,至少再也对昆仑山勾不起威胁,就要适可而止。
冠冕堂皇地对崎自家人,哪怕只是为了发泄点脾性,尽皆屠尽,担多罪名,在所不惜。
此刻只要再有轻举妄动者,今夜瘟疫地界旁的这一片地方,注定要碾为坟场,抛头洒血,泯灭情义。
威慑着众人,渐渐萎了阵势,不敢造次。
越来越多的瘟族人从林木中窜出,争着瞧外头这一出热闹,张牙舞爪。
便见竖沙天攸幽静转身,瞧着后头庞大阵势,已经遁身成瘟族一员,他清楚后头这一帮人,那咄咄气势代表着什么,此后谁将有资格主宰这片瘟疫地界,或是向他们臣服,或是杀开一条血路。
毋庸置疑,他曾披着‘昆仑山战神’的称号,大征天下,对于权力的支配,能动手的时候,尽量少逼逼,这通对崎架势,万目眦裂,仿佛就要挨个上来凌辱一般。
蓄足一口气力,朝被欺凌的部下一通呼啸,加速身体的异变,整个身躯再拔高一尺,更魁梧雄壮,得益于修仙之体的馈赠,让他在失去的同时,蜕变瘟族之躯,觉醒了某些意念的能力,威慑之力。
一通狂吼将匍匐在众部下身上撕啃的瘟族人,那激昂的情绪,催得烟消云散,踉跄后翻。
众部下死的死,残的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异常荒凉。
便见他近身,磕破指,将血液滴入每一个人的嘴中,瘟族人团团围了上来,黑云压城,瞧紧了这一个新生血儿,妄自尊大,大有喧宾夺主之势。
准备给他个教训,或者,直接从这一片地界上抹干净。
被滴进血液的部下,一个个睁开了眼睛,共享竖沙天攸的意念,他仿佛间有了三头六臂,将方圆每一张脸庞看得一清二楚,一时享悦在这一种曼妙之中,大喜过望。
“这感觉...”微妙至极,神气一笑。
被剥夺了修仙之体,所替代的条件并没有苛刻到让他失望,仿佛探索到另一片未知的领域一般,拥有更上限的主宰能力,身躯还在异变。
他发现能透过被注入血液的残破部下,那直视的眼睛中,传达着意念影响身前每一个站立的人,一瞬间看到了他们的过去和思维。
这个被瘟毒改造过的大脑,就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计算力一般,在一时间处理着,接收到这万千瘟族人的个人信息,并无形中缔结一种感应,加速地绑定,众瘟族人一拥而上,盖了杵在中心的竖沙天攸众部,突然停滞。
时间静止了这帮前仆后继的身影,一时静态了形势,雕塑一般各具表情,随时呼之欲出,叹为观止。
竖沙天攸故意环着后头走了一圈,慢慢地挪到前头来,看着地界封印外的众人,特别是游离,眼中流露着复杂,模棱两可。
痴痴地对视着,或是怨恨或是理解,将手抬起,打个响指。
骤然间静置的瘟族人立刻转身,狼猛蜂毒,推风阻浪般扑向众修仙族人,群嘲如雷,冲进地界结印地带,一瞬间被削尽了肉身,骨架抛出了结界外,滚至游离脚下,化成一把散沙。
刺激得这一头的昆仑山来者,剑拔弩张,翎箭搭弦,一阵箭雨盖了势头正劲,冲锋陷阵的众瘟族身影,依然不能阻挡地穿进结印地带来,激得这一片结印地带冉冉光色,现出结印焚文。
林中还在源源不断地窜出瘟族身影,踏出黑暗的一刻,无不受竖沙天攸的荼控,激昂地步着前方后尘,飞蛾扑火,爽快地了结这一身皮囊。
竖沙天攸将手一指,后头攒动的人员缓了脚步,傀儡肢体,慢慢地挨近前来,摩肩接踵,挨挨挤挤,淹没了这片空旷的地界,宣示主宰。
游离一举,恰巧成全了他所顾忌的一些片面,那就是质疑部下的用心,这一刻他再也不用去纠结这个问题,只要打一个响指,后头成千上万的人皆五体投地。
虽然一时不能破了这结印地界,也被褪了一身修仙实力,事已至此,懊恼和堕落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更突然享有了后头这万千瘟族人,不死之士,这一身不死之身。
封闭的结印可以破除,毒身有一天也可破除,他本是修仙出生,知晓这世间万象的存在,和可能性,时局至此,也只能应势而为,成全昆仑山。
一道剑气抵来,急如星火,突然卸了竖沙天攸的臂膀,催着往后推去。
游离愤然转身,杀心已起,迎面见公爵大夏霸气势汹汹,不知何时伫立久矣。
他瞪了游离一眼,不满这处理结果,直接无视,瞧紧了地界结印内的竖沙天攸。
为了坐稳昆仑山上阁势力,而持有这一片肥沃的沃土,享受各项加持,眼前这个人不得不除。
但游离把整个局势拽入一滩泥泞,晦暗不详。
他冷漠地从其身旁走过,根本无视眼前的年轻人,纵使当下名号靓绝昆仑山。
在公爵眼中,蚍蜉小儿,自以为是。
独身走到地界结印前,瞧准了里头的变了一身模样的竖沙天攸,并身后众相貌狰狞的随从,一个个矜牙舞爪,凶模怪样。
二者对崎地拉锯着,比拼气势,昨日还是同宗门族,一起走在昆仑山,今日殊途,一个成了最低贱的族群之首,一个靠奸诈端了大统之位,见着后头的喽啰捧来手臂,鲜活跳动。
那一只被自己劈落的臂膀,重新按在竖沙天攸的肩上,仅仅只是眨眼功夫,栩栩如生。
‘嗤!’竖沙天攸叫嚣地怼着大夏霸,宣示这蜕变了的身躯,有着另一面无敌的存在。
便见公爵退了一步,骤然挥剑再砍,抵在捧上手臂的瘟族人身上,削成两截,他护下了竖沙天攸,安然无恙。
催得大夏霸肝胆震怒,一通劈杀,无数殉生的瘟族人前仆后继,倒在竖沙天攸身前,一脚不移,公爵累得气喘吁吁。
便见杵着久不动的人,扯裂臂膀,拧着血液往身前尸堆一撒,合眸片刻,再睁眼。
这一地尸身迅速愈合,起身,活灵活现,复制着竖沙天攸的面目,憎恶地朝向大夏公爵。
后者惊恐万状,完全意料不到这瘟疫地界内的诡异,这等复活仪式。
竖沙天攸曾是修仙奇才,对诸等现象的参悟程度,聪悟绝伦,适应这具躯体的时间,仅仅只是受荼毒异变之后,半柱香的时间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