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是一个不会被时局影响,而销声匿迹,它不需要宫殿,不需要排场,它要的是,在它该出现的时候,轰轰烈烈地让世人皆知,惧怕,一个永不磨灭地图腾信仰...”
一面披着风帽的骷颅图腾。
这是女身经过一系列试炼磨砺,时隔无数日后得到游离的肯定。
游离的风格,磨砺一个人的耐性,远要比增强她的体魄和斗技上限,还要苛刻。
他有自己的风格,破晓的风格。
女身一样不可幸免地走完这一整个过程,凭借自己穿上了破晓的黑风衣。
而今天,是距离女身加入破晓以来,情绪流露得最严重的一次。
这一些权贵之人的出现,仿佛给此时正兴味索然的游离,带来了乐趣。
他和北荒依然清晰地记得女身加入破晓前遭遇的一切,但皆是冷峻之人,不喜问多个人之事。
不过今日,貌似都来兴头,百无聊赖,送走了日落城,屠尽了破晓,解决了英招,护送游烟返城。
今日一见缥缈峰族人,女身的表现,十有八九跟眼前这一位长歌公子脱不了干系。
他实在不懂得隐藏目的,揪着脑袋,望向众黑风衣来,频繁甚密。
更一再邀请游烟方舟暂栖一宿,日还未落西山,如此大的一艘巡游方舟,偏栖在这个时候,值得琢磨。
一番话,遂了两方,让公子应愿,也要看看身边的女身,当晚为何求死,而撞见自己。
“我们寻一处高丘偏栖,明日赶路。”游离掉头就走。
尾随着北荒,背弓者,女身僵在原地,久久地瞪着方舟上那一个飘荡的妴胡鹿图腾,缥缈峰门族图腾。
她将风帽拉得更低,谁也看不清流露在她脸上的一丝一毫,转身跟上离去的众人。
妴胡鹿。
据玄籍《山海经》所载,生活在山海天地水坎卦位,东部第三山脉的尸胡山之上。
山海经载,东次三经,最北端的一座大山,名尸胡山。
这座大山往北可以眺望殚山,尸胡山上有很多金矿石和玉石,山下有很多荆棘。
山上有一种野兽,其身型似麋鹿,眼似鱼,名妴胡,其叫声就像是在叫喊自己的名字。
妴胡鹿长着梅花枝角,角上开花,周身有花印斑纹,随着情绪变动,或是盛开或是闭合,跑动像是踩着七彩霓虹,晶莹闪闪,性温和,耐驮力。
被建宫殿在此山脉的胡射山,缥缈峰一族降服为坐骑。
尸胡山南行水路,八百余里,就到了岐山,山上多桃树和李树,虎兽盘栖。
岐山水路以南,是诸钩山,大山无草木,遍是石头和沙子,山中有水,水中多寐鱼。
南行水路七百里,是中父山,无草木,多砂石。
中父山东行水路千里,便是胡射山,四大门派缥缈峰便筑宫于此。
缥缈峰之东,是山海天地的东海岸,和那一片弥足灵气的磋丘。
辽阔的东海岸,瑳丘吸收着东海灵气滋养出一番勃勃生机,孕育无数灵长动物,仙草丛生百鸟歌鸣,走兽飞禽和蔼共处,一望无际的绿野上戏逐。
瑳丘之旁,高低起伏山丘边,延绵屹立着整齐的木阁堂殿。
阁堂殿依附山丘嶙峋走势,往胡射山上蜿蜒,攀附,整齐间距,环旋至山顶。
这里生活着山海天地一伙实力不凡的修仙种族,他们就是以‘逐鹏’和‘牧鸢’为首的修仙门派,运用大自然元素配合修炼的飘渺峰。
开山鼻祖是上古人物‘人文伏羲’和地仙‘吉神逢泰’,黄河之神的女儿,神女武罗地仙所创立。
而这一位驾驭着巡游方舟,游山玩水的长歌公子,则是当下轮值掌门逐鹏和牧鸢的生子,在这边大陆上,可谓都头异姓,龙血凤髓。
胡射山南行七百里,是孟子山,遍是梓树,桐树桃树以及菌类植物和蒲草,生活着麋鹿,山宽方圆百里,有条水从山中流出,名碧阳,水,水中多鱣鱼,鲔鱼。
从孟子山再往南行五百里水路,有一片流沙,再前行五百里,有座大山叫跂踵山,山方圆二百里,没有花草树木,山中有很多大蛇,山上有很多精美玉石。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一个水泽,方圆十里,水从地下喷涌而出,这个大泽叫深泽。
深泽里有很多蠵龟。
蠵龟,小地兽级生物,性猛,不易挑衅,善用水作战,龟甲有七色纹彩,成年能有直径几丈宽,头顶有两对前额鳞,嘴钩状。
缥缈峰的弟子,每日都会来圈养蠵龟,深下泽中,摘取其吐露的龟丹,返回门宗炼制或吞食,提高武技上限。
泽中还有一种鱼,身型像鲤鱼,受惊能长出六个鱼鳍,长长的尾巴,一溜烟无影无踪,它叫鮯鮯鱼,黄兽生物,叫声如名。
跂踵山又南行水路九百里,有座大山,叫踇隅山。
踇隅山多草木,金属和玉石,还有很多赭石。缥缈峰开山鼻祖,神女武罗便隐居在此,他的坐骑是一头青色牛,马尾巴,鹿蹄,鱼眼,鸟的羽翼,它叫精精牛。
精精牛其实也就是四不像。
这整条山脉都被淹没在水流中,从北向南,皆是水路,水中布置了缥缈峰布置的感探结印。
站在胡射山东北眺望,磋丘以北,东部第四山脉,有北号山,旄山,东始山,女烝山,钦山,子桐山,剡山,以及最后浸泡在东海里的大山‘太山。’
太山终日裹着密云,雷鸣滚滚,时而滂沱阵势,这里囚禁了魔族的三大魔兽之一,蜚牛。
蜚牛,蛊雕,闻膦猪,是魔族三大猛兽,精神道的象征。
这是一种不祥,瘟疫之物,它正在水中行走,水会干涸,它在草中行走,草便枯死,魔兽一旦现身山海天下,必定会有瘟疫流行。
这也是破晓女身殉死那一夜,游离和北荒北上,在王屋山上的灵隐阁点了一把火,被一路穷追至缥缈峰之中,决意放出蜚牛再兴祸乱,乘乱抽身。
只不过那一夜没有成功,小估了压在太山上的封印,又是费尽了些气力,井底捞月。
倒是不知谁,那一夜将缥缈峰中,胡射山里一处寒潭结印打破,那一个女身轻生的寒潭,一尊太古时期的淼魔神破水而出,气贯山河,为非作乱。
这便是长歌公子的身份渊地,以及女身的出生。
和那一夜她为什么要轻生,依然决然地加入破晓,追随游离,那个刚兴起,作乱的恶势力组织。
当下,游离寻了距离方舟不远处一处高丘,他习惯杵在高处偏息,便留了三人在地面,远远瞧着方舟楼阁,灯火辉煌,夸多斗靡。
几个缥缈峰弟子驾驭着飞剑,环着方舟徐徐寻探,游离在候着时机,等着游烟尽兴地享受完一餐,磨着树屑,抠出一面光滑来。
两个赣巨人栖息在原地,憨憨入睡。
游离瞄了身下,这个女身自从来到这处高地,两个时辰硬是直挺地面向方舟,虽然摸不到她表情,却饶有兴趣,要弄明白她的举动,还有那一个长歌公子。
这是游离第一次闲下心来,琢磨一件俗事,他一贯不屑于弄明白女身当初为何轻生,以及破晓的众成员的身世,身份,只看行动效率,苛刻以待。
这一刻决然不同,瞅着女身越发来了兴致。
算着时辰,游烟在楼阁起身,想必是宴请已毕,她进了舱中。
便隐入夜色中,突然飞来两只数斯鸟,悄悄地杵到北荒和背弓者面前,一个抛光着小刃,另一个在拭擦着巨弓,瞧住黑数斯,递来什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往身后探去。
游离杵在夜色下,抵着嘴唇示意要安静。
便瞅了眼前披着黑风衣的小妹妹,起身后退,隐入夜色中。
她当然知道众伙伴突然离开的意义,也不去多做回应,只是一时还在纠结,凭借自己,要如何突破巡卫方舟的人。
丛林突然一阵摇曳,径直窜向悬停的巡游方舟,势在必得。
巡卫熟练地架起结印,但窜动并没有出了林木,似有挑逗一番,北荒黑风衣杵在林中,夜色掩盖下,嬉笑,徒手拔起一株株仓木,源源不断地射出林来,抵御在方舟防御结印外,越堆越多。
终于盼来众多势力,一些开了结印现出身,卦色罡气盘肩绕足,一通架势往林中追去,人多势众,源源不断,北荒往山下窜,亦退亦抵,纠缠着调虎离山。
‘轰隆...’巨响,惊吓到游烟母子并长歌公子众人。
背弓者逆着方位在方舟的背面开了一个窟窿。
翎箭可以突破结印的防御,反噬地将起印的众人催落地,结印破。
这一边见士气高涨的女身,明白众人目的,游离的风格,只手提着长剑,翻滚着黑煞,欠身窜上了方舟,风帽被揭开,一道清晰疤痕。
怒气冲冲地瞪着阁中受惊的长歌公子,并一行拥护之人,一股压抑了无数岁月,迫使自己加入破晓的仇恨,瞬间醍醐灌顶。
她要亲手宰了这个忘恩负义之人,这一个曾经捧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为奴为婢,听从教训,甘心堕落修炼,只为成为为他宽衣解带的侍女。
‘这一个人渣,假仁假义,满口雌黄。’
急火攻心,杀心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