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通过城门穿过瓮城,冯霄带着王合等五个人来到了医将营,给蒙毅等人处理了一番伤口,然后他就带着蒙毅和王合往晋阳县衙赶去。
现在的县衙是晋阳守军的指挥所在,冯劫就在县衙里收取各路消息,并且居中调度。王合等三个人来到县衙大堂的时候,大堂中主位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脸色黝黑头戴绛袙,身穿侧襟皮甲,大约三十岁的青年军官,正是太原郡守冯劫。
他正在低头看着桌案上的竹简,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进来的三个人。冯霄躬身行礼道:“叔父,蒙毅和王合都活着回来了。”
“我还一直在担心你们两个小子的安危呢。”冯劫高兴的从席位上站起来,上前拉住蒙毅和王合的手臂,然后安排两人坐在了右侧席位上,冯霄则坐在了左侧席位上。
“让冯叔父担心了,是小子们的罪过。”蒙毅直起上身,行了一礼,然后接着说道:“此番多亏了仲全,要不是他指挥得当,我们也很难活着回来了。”
冯劫看着两人,说道:“提起仲全,本将这里有一条关于你祖父的消息,王上已经下诏升王翦将军为平北将军,带领霸上大营五万羽林军北上支援了。”
蒙毅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王合则是反应平平。王合看着冯劫微微皱起的眉头,问道:“将军,我想除了这个好消息,您还受到了坏消息吧。”
“的确如此,冀国的军队已经攻下了榆次,距离晋阳只有不到百里了。”冯劫感慨道:“自前线决战之后,不过五天的时间,冀国军队就推进到了这里,赵奢是个能人啊。”
“是啊,以前我雍国大军每逢大战必能摧坚破锐,打的冀国军队四散奔逃。但是这次却是我们雍国军队狼奔豕突,十万大军十不存一。哎!”蒙毅一脸的丧气,这次的大败真的让他沮丧不已。
“你说的不对,这次的大败,主要还是将领的问题,自我雍国东出以来,胡阳将军跟随‘人屠’白起逢战必胜,攻敌必克,早就武名闻于天下了,骄傲自满,心态上就不对。反观冀国,赵奢并不是什么出名的将领,我雍国对于他的资料甚少,对于他的用兵方略也茫然不知。所以在将领层面上就已经注定了我军的失败。”王合沉静的分析着:“再说士兵方面,自从商君变法以来,我雍国的军队革除旧弊,革新军事,士兵的战斗力由弱变强,对阵冀国军队以来,连番大胜,皆赖士卒用命。最后是武备,我雍国甲胄坚固武器犀利远胜关东六国。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逸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赵奢兵法娴熟,用兵之道完全契合了这一条。”
“仲全把兵书读的透彻啊,赵奢这个人以前声名不显,在冀国一直都是以文官示人。黑冰台关于他的资料根本无法提供有用的信息,对于他的用兵习惯,个人习性爱好,我们都不了解。”冯劫很赞同给王合的分析。
“将军,现在晋阳城中的防守情况如何?”王合看着冯劫问道。冯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冯霄使了个眼色,冯霄会意,起身出了大堂,同时把门关上了。
冯劫等到冯霄关门之后,这才一脸凝重的看着王合,说道:“两位贤侄,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和你们交个实底,晋阳城恐怕很难坚持到王翦将军的到来。”
“什么?!”蒙毅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忙问道:“当初大军出征的时候,晋阳城中可是有两万守军的,各种军械齐备,粮草充足,怎么现在无法守城了?”
“仲辛,你自己也说了是大军出征的时候,胡阳将军围攻阏与的时候,又从晋阳抽调了一万军队,同时军械粮草也是支应到了兵败之前。”冯劫一脸苦涩的说道:“如今城中有原来的晋阳守军一万人,还有从战场上陆陆续续收拢回来的三千人马。这三千溃兵,没有高级军官,各个派系分明,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让我甚是头疼啊。”
王合知道一万守军都是郡军,战斗力还是可以的,但是三千溃兵则混杂无章,有羽林军、有郡兵、有杂兵,就是一锅大杂烩,而且伤员还很多。
“如果叔父信得过我们二人,我们愿意接手这三千人。当然,还希望叔父能够多多支持。”王合抢在蒙毅出声说话之前,向冯劫讨要了这个烫手山芋。
“那可真是太好了,本将军现在就任命仲全为假都尉,蒙毅仍为军司马,统领这三千溃兵,一应军械粮草都会足额供应。二位贤侄,战事紧张,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冯劫面带歉意的说道。
“不敢,全赖叔父信任,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小侄和仲辛就告退了。”王合拉着蒙毅起身告辞了。看着两人出了大堂,冯劫脸上的歉意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一抹冷笑:“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叔父,您就这么放心把那三千人交给他们?”冯霄来到冯劫身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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