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银甲千军有些吃惊道:“难道圣女推测出那人未死?”
“不!”书生专注于笔尖的神情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道:“圣女她拒绝推算此人,我也不好勉强……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如果那人死了,她又何必拒绝推测?圣女回来的那一界正是那人所在的一界,也许圣女对那人早就心中有数了……”
阁楼中立时陷入了沉默,有关于圣女,银甲千军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神情有些凝重了起来,的确觉得事有蹊跷。书生似乎也进入了绘画的状态,提笔不断沾墨,下笔如行云流水,画卷中内容的进展越发酣畅淋漓。然而正值笔触一鼓作气之时,书生整个人忽然僵住了,笔尖悬住迟迟不下。
银甲千军的目光一直盯着笔尖的婉转而沉思,笔尖一顿立马让他回过了神来,看向书生,只见书生提笔不决,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银甲千军不由问道:“怎么了?”
毫笔被细长白皙的手指拈起,倒搁在了笔架上,气质高贵而淡雅的白衣书生缓缓抬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目光直逼窗外,穿过了幽木林,投向了遥远的夜空。目光乍看柔和,有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息,细看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威严和冷漠,让人有种触目心惊的感觉。书生微闭的嘴唇缓缓开阖,语气淡然道:“是化龙门!”
“化龙门?”银甲千军一怔,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跟着看向窗外道:“难道又要感召冥河黑鲤跃龙门了么?”
“应该是,倒是许久没见过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哪条冥河黑鲤得到那化龙而去的莫大机缘。”书生转而看着银甲千军笑道:“如此机会难得一次,倒是不可错过,你我去看一看?”
不需要多说什么,两人相处多年,一个眼神往往就能让对方明白。两人双双化作一道白光,无声无息的穿过窗户,转眼一前一后消失在无尽的夜空。阁楼内倒爬在屋顶上发挥照明作用的数只萤火虫,立刻跌落振翅而飞,飞出了窗外。窗内,阁楼里面立刻变成了黑漆漆一片……
化龙门上空,那十几道紫电酝酿的光晕仍在如陀螺般旋转,给人一种目眩神迷的迷离感,但却让下方的众人甘之若饴的目不转睛。藏在跃千愁身后,一双小手抓住他长袍的小元亦探了个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空。
然而跃千愁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被两只小手拽住背后的衣服,那感觉就好像是身后的衣服上挂了两只秤砣一般,衣服领子被后面的小家伙拽得勒住了脖子,异常的别扭。
妈的!你紧张个球?跃千愁能感觉到小元越拽越紧了,脖子也被越勒越紧了,一阵无语,很想将小家伙拽到前面来,然而对方牛逼的父母、兄弟、姐姐们都在场,不得不克制了自己。扭了扭怪难受的脖子,目光扫过四周之际,忽然一愣……
以化龙门为中心的远方水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冥界的视线本就不太好,凭他的修为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忽视了。环顾四周,隐约能看到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踏波而立,都摆出了一付气势非凡的造型,或雄赳赳抱臂而立,或傲然负手,相互间都隔开了一段距离,甚少有靠在一起的,貌似不像是同一帮人。从穿戴各异的服饰上判断,显然也不是离宫的人。
“老苍,别光顾着看上面,你看下四周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苍云信听到跃千愁的传音后,下意识的放平视线扫了圈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吃一惊,目光闪烁许久后,传音回道:“凡我目力能查看清楚查探到的,修为至少都达到了冥皇初期,太远的我能看清人却无法窥视他们的修为,但想必修为都不会低。具体是什么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应该都是冥界中的高手。”
跃千愁闻言微微心惊,看远处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怎么的也有个千八百人,难道都是冥皇级别的高手?遂有些不信的传音问蜃尤道:“蜃尤,看看四周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蜃尤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被离宫四太子拽住衣服勒着脖子的怪模样,不禁感到好笑,然而依言看了眼四周后,顿时笑意全消,目光一点一点的朝周围看了遍,呲了口凉气有些惊悚的传音回道:“都是冥河水族中的各方豪强,在水族中的地位大多和离广差不多,也有更强的。应该都是前来观看冥河黑鲤一族跃龙门的。”
跃千愁立马再次看向四周,想把这些冥河水族中的强者的容貌一一记下来,说不定以后打交道的时候用得上。然而凭他的修为在冥界视线不太好的情况下,稍远一点就无法看清了,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他和苍云信两个仙界中人却在离广跟前和离广的子女混在了一起,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尤其是苍云信那仙帝中期的修为,还有他自己那让人看不穿的修为,更是引得不少冥河水族中的强者暗暗将他们的样貌给记了下了。
这点只怕苍云信自己都想不到,憋着一口怨气和跃千愁来了趟冥界,却让冥界神秘的冥河水族强者们记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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