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挂个木牌吧

  可凤朝歌哪里会是轻易上当的人,于是转了转眼眸,对测字先生问道:“这自己将牌子挂到树上和用木丫子挂到树上有什么区别?”

  他挑着眉头,测字算命本是百姓求个心安的法子,可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不屑一顾,若不是……哎,他看了眼捧着肚皮笑在一旁的女子,觉得无法。

  测字先生没想到凤朝歌有些不情不愿,当时结巴在了那里,反而是刚才那位卖铜钗的大娘一脸奇怪:“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个心诚嘛!”

  大娘顿时想起自己守了这么多年寡,一个人拉扯娃儿长大的艰辛,语重心长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们也不是缺钱的人家,所以平常肯定有人伺候着,可你夫人都身怀六甲的辛苦着,你挂个牌子都不乐意?”

  还没等凤朝歌说话,云舒就笑的连眼珠儿都眯了起来,十分有期盼的对测字先生问道:“先生那你看这树上的丫子长得高低不齐,是不是挂的越高显得心越诚?”

  凤朝歌心里突突了一下,果然见那测字的愣了下边开始顺着云舒给的杆子往上爬:“是这个理儿!”

  于是云舒乐开了花,将写着生辰八字的木牌子放到凤朝歌手中,素指往天上一点,声音清魅:“夫君你看,就上面那根尖尖细细的,最高的那一根!”

  这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清朗华美,兼有几分清纯无邪,虽说凤朝歌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知云舒装出这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挤兑自己,可那份明艳动人却让人无法拒绝。

  就这一会,街边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有的是因为好奇,有的是因为云舒和凤朝歌的容貌,反正里三层外三层将算命摊为了个水泄不通。

  那算命的破落书生喜不自胜,还吆喝了起来:“走一走看一看啊,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显贵,任你是天人之貌还是丑若无盐,都来结节姻缘了!”

  凤朝歌看到旁人正指指点点的看着他,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将锦袍的前襟别到一旁就准备往上爬。

  千算万算,凤朝歌没想到自己有当着众多百姓宽衣解带要爬树的这一天,可他用眼角瞥了下笑靥如花的女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凤朝歌将裤腰带勒紧,黒长如墨的发丝被捋到一边,那样子虽说不十分雅观,但放在他身上却又是极为耐看,那潇洒风流的样子不知迷倒了街边多少良家女子。

  哦,还有前头藏香阁的风尘女子。

  可当凤朝歌转身,直面那棵要两人合抱才能围成一圈的参天大树时,他还是忍不住黑线了。

  云舒捧着五个月的肚子,向测字摊的老板讨要了一张长凳和一把瓜子,开始坐在旁边磕了起来。这样子本该让人觉得有些不厚道,偏巧,云舒的容貌极美,竟让人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嗬!光看那长身玉立的背影,别人还以为站在树前的男子是要赏风弄月、吟诗作对来的!

  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脚岔开,以一种狗熊掏蜂蜜的奇异身姿开始往上爬,他两只精美修长的手扣在树皮上,两脚死死地攀附在树干上,呈大字形,正如一只黏在蜘蛛网上的大青蛙。

  且…这衣…确实是青色的。

  云舒坐在下面嗑瓜子,看到树上的人身形凹凸,或者说是撅着屁股,十分艰难的往上面拱,她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哈哈!”

  那笑很大很清晰,如同奔流不息的清水淌入每个人心中,让人觉得十分邪肆放达,却令人莫名的着迷。

  凤朝歌背对着众人觉得有些气恼,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从心底里觉得愉悦,可这笑容还没成型,忽听‘刺啦’一声,他再也笑不出了。

  云舒傻了,测字先生和铜钗大娘傻了,底下看热闹的百姓也傻了。

  晚风飘飘,浮云楚楚。

  树上的青色衣裤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片白白嫩嫩的皮肤,那屁股的弧度极完美,就像一颗新鲜出炉的大白馒头。

  云舒被瓜子皮卡了一下,捧着肚子在哪里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没被噎过去,再抬眼时,凤朝歌已经悠然立于树丫子的最高处,那里还有什么大白馒头。

  凤朝歌独立枝头,如同一只骄傲优雅的青色凤凰,他亘古不变的笑意摆在脸上,只是望着云舒的眼神相当幽怨。

  他动作行云流水的将木牌挂在最高的那棵枝丫上,声音低沉蛊惑从晚风中飘来:“夫人可还满意?”

  云舒望着他没说话,嘴角挂了个瓜子皮,呆呆点了点头。

  几乎是在云舒点头的一瞬间,凤朝歌便从树上飘了下来,牵起云舒的皓腕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凤朝歌不知什么时候将云舒抱在怀中,经过了好几条街市才将她放下来,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容,竟黑着脸找不到词责怪。

  远处的测字摊见人都走了没有热闹看,没一会便四下散去了,而测字书生则是捧着桌上留下的银元宝,喜滋滋回家睡觉。

  人闲桂花落,夜静街市空,凤朝歌轻轻叹了口气,将所有的热闹散去,才慢悠悠牵着云舒的手往王宫的方向走去。

  笑闹过后更显人走茶凉的淡漠,一时间两人竟然没有人说话。

  凤朝歌捏了捏手中温软的手,低声说道:“新王继位三个月需要选人入宫侍奉,你可听人说了?”

  云舒一边随着他走,闷闷的‘嗯’了一声,脸上将放肆的笑意尽数收敛起来,换上了高雅难窥深意的淡笑。ŴŴŴ.ßĨQÚbu.net

  她捧着肚子慢慢前行,将街市上的灯火人潮渐渐放在身后,仿佛方才的风花雪月不过是红尘一游,过眼云烟。

  凤朝歌一贯知道她的性情,即便真的有了什么不快的地方也不会像寻常女子一般吵闹,至多嘲讽一句便不再谈,可他又哪里敢真的放任。

  于是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广陵,我一贯不屑那至死不渝之说,这你是知道的。”说着用手将云舒的发丝别在脑后,声音清醇:“但我答应过你此生不负,便再不会娶这世间任何一人。”

  这话之后,他顿了一会才又继续前行:“誓言于我们而言或许如镜花水月,所以我从不承诺,但我既然说出口,便不会失言,你可愿信我?”

  云舒自然从成碧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但王族娶妾纳妃延续后代是再正常不过,即便是自己的父王也不能免俗,可凤朝歌却敢说出这一番话。

  她低头看着鞋尖,心跳不可自抑的紊乱起来,凤朝歌这个人一贯是表面上的多情,骨子里的无情,可若是他真的深情起来,却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哎呀!”云舒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是说要将襄垣府尹的职位罢免,别是忘了吧?”

  凤朝歌神秘一笑:“姚子淳可文可武,用起来十分顺手。”

  云舒哑然失笑,原来这人自己逍遥,却将烂摊子交给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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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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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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