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医治疯牛卓力格图时,黄平丝毫不忌讳所谓的同行相忌,他将自己对脑肿瘤这种毛病的所知所学,全部毫无保留地讲解给阿骨郎磆听。
同时,更是仔细指点阿骨郎磆要如何医治这类病症,以备将来阿骨郎遇上同类病人时,可以多救一条人命。
黄平的态度,和那些为了利益而保留独家秘方的大夫比起来,可谓有云泥之别。
阿骨朗磆都不禁暗自脸红,忖道:“没想到我老头子学医行医三十余年,竟然还不如一个汉人懂得仁心仁术的道理。”
黄平拿起纸笔,龙飞凤舞地开好药方,想了想之后,又道:“卓力格图的病,大概还得连续针上三天,施针的同时,不妨用艾炙,这样子他好的会更彻底。不过,你得特别记得,在治疗卓力格图眼睛模糊的毛病时,就不能用艾炙,只能纯靠针刺,以免影响眼网膜,同时,与风池穴有关的阳维脉、足少阳胆经,可也得一并用针。”
阿骨郎磆犹如问道的,神色庄重地频频点头,看得旁边不明内情的其它几人,一脸讶然。
黄平将药方交给阿骨郎磆之后,轻松道:“好了,剩下的事,就劳烦老哥哥你来照顾打点,我回去休息。”
“应该的。”阿骨郎磆真挚道:“远方而来的汉人朋友,老夫真心感谢你的指导,也代卓力格图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黄平摆摆手,笑道:“刚才扎卡罕谢我时,害我吓了一跳,你也想吓我不成?有什么好谢。”
他哈哈一笑,招呼东子,定风波和苏墨晴一声,便往帐幕出口处走去。
扎卡罕连忙拉住他,急声道:“神医,你别走呀!你到扎卡罕家去休息吧!”
黄平呵呵笑道:“年轻人,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不怕我赖在你家不走?”
扎卡罕憨直地摇头道:“不怕,不怕,你不走,扎卡罕就招待你一辈子。”
黄平高兴道:“好,爽快!你都不怕养我,我还怕什么,走!到扎卡罕家去。”
东子打岔道:“师傅,别忘了帖纳罕大叔可是在等咱们回去。”
扎卡罕拍着胸脯道:“没关系,我叫人去通知大胡子,说你们让我招待。”
定风波站在一旁点点头道:“顺便请去的人,将我们留在帖老兄那里的零碎行李取来。”
黄平称兄道弟因为年纪差不多,到也无妨,定风波这小子就有点厚脸皮了,黄平曾经私下给他说过改口,可这小子当时承诺很好,过后该怎么喊还怎么喊,黄平无奈只得随他而去。
“没问题!”扎卡罕迫不及待地拉着东子和定风波往外走,待出了当作门帘的帷幄,他才又扭头
叫道:“阿骨郎磆大夫,卓力格图就你照顾,等他醒了,我再来看他。”
老郎中拈着山羊胡子点点头,但是注意力却放在黄平所开的那张药方之上,口中犹自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将扎卡罕的话听进耳去。
扎卡罕带着东子他们回到自己所住的蒙古包,他掀开帷幄笑着对黄平道:“神医,你们先进去休息,我找人去通知大胡子,顺便搬行李,一会儿就来陪你们,要吃什么,用什么,你们尽管自己动手。”
黄平点头算是应声,而东子和定风波自在地钻进蒙古包,定风波头也不回道:“你尽管去,我绝不会跟你客气的。”
扎卡罕高兴地离开后,苏墨晴挑道:“人家叫的顺口,你倒也听的顺耳,一点也不会难为情呀!”
定风波人成大字形,俯趴在一块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他闻言,睁着一只眼,斜瞅着苏墨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难为情?至少,黄大叔比那个蒙古大夫高明可是事实,既然他们喜欢叫,我自然跟着沾光喽。”
东子也坐到毯子上,抱着膝笑道:“墨晴表姐,你也太不了解小波哥了,像这种现成便宜他若不占,他就不叫定风波。而且,老实说,你若明白小波哥他师傅在江湖上的名气,你就不觉得奇怪了,小波哥的师傅才是真正神医,就连我师傅都承认自己的医术比起他老人家来有所不如,对吧师傅?”
“不错,东子说的很对。”
“在张家村时,记不记得那个雨夜?我和这小子半宿没睡,我们两个东南西北的乱扯,他给我说过他师傅也懂医术。”
苏墨晴睁大眼,听闻黄平的话之后好奇道:“不是吧?,东表弟你是说真的?小波哥他那位师傅,在江湖上都很有名?”
东子肯定的连连点头,而黄平伸展身子,仰面躺下,自言自语道:“百分之百的真,我倒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此荣幸见见这位老人家。”
定风波闭着眼,模糊道:“你放心大叔,有机会的,将来只要我找到师傅他老人家,而你跟我在一起,迟早见得着他。”
苏墨晴傍着定风波身边坐下,她皱着柳眉,推推小波道:“喂!懒猪,你怎么又要睡了,人家还有事要问你嘛!”
定风波仍是闭着眼,却故意学她的声音,娇滴滴道:“人家就等你问嘛!”
苏墨晴捶他一拳,啐声道:“讨厌!人家是说正经的啦!”
定风波依然故我,娇声回道:“人家也是说正经的啦!”
苏墨晴好气又好笑,瞥了俯躺的定风波一眼,织手上扬,“啪!”然一记大锅贴,结结实
实赏在定风波那有肉的屁股上。
“哇!”
定风波抱着臀部猛然翻坐而起,瞪着苏墨晴,黄平扭头面朝西边,假装不知道。
而东子识相地用手抚住两眼,懒懒道:“我没有看见。”
果然,定风波不待苏墨晴逃跑,伸手倏探,一把擒住苏墨晴,将她拉到自己膝上,挥手回敬一巴掌,这时候只知道不吃眼前亏,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啊!死小波,臭小波,讨厌!”苏墨晴趴在定风波腿上,委屈地恨声大骂。
定风波照例探头赏她一吻,驳道:“香的!”然后,他才扶着苏墨晴坐好,吊儿郎当地问道:“好了,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要问,竟然值得你大肆骚扰我?”
苏墨晴嗔他一眼,沉吟道:“早先在摔角比赛会上,黄大叔你们和那个老郎中说的督脉,足太阳膀胱经什么不是你教我练内功时的经脉吗?为什么又和医术扯上关系了呢?”
定风波闻言不由得呵呵笑道:“傻妮子,今天你老公我就替你仔细上一课经脉学,学过之后,你可得表现在内功修习的结果上才可以哦!”
“好嘛!”苏墨晴兴致勃勃道:“你快说,我一定认真听,仔细学。”
东子也急急弹坐而起,凑前准备听课,黄平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定风波,看看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不。
定风波故意吟哦道:“经脉者,也称之为经络,首见于黄帝内经一书,内经之曰经络……”
东子敲了他一个响头,笑骂道:“你少作怪,说点人说的话好不好?”
定风波嘿嘿一笑,这才盘膝端坐,正经道:“黄帝内经这部书,应该是我国最古的医书,它的名称最早发现于汉书艺文志之中。这部书到底是何时所著呢,已经无稽可考,但是它主要部份,是集辑从周末的战国时代起,直到汉代时期止,各医家的学说,则是没有疑问
的。”
东子撇嘴催道:“重点,说重点就可以,废话少说!我们又不是要悬壶济世,不需要知道这玩意儿的祖宗三代。”
定风波故作无奈道:“所以说你孺子不可教也,一点耐心也没有。”
苏墨晴也嗔笑道:“你才无聊!说那些废话,是不是表示你学问高?”
“好,废话少说,可以了吧!”
定风波接着简明道:“内经里所讲的经脉,说的是养身体,卫气血,循环周身的经路,大致分为十二经和奇经八脉。十二经伏行于皮肉之间,是看不见的,而能见到的有形脉管,则是络脉,也就是说经脉为脉管以外的循环路线。”
一口气说到这里,定风波顿了顿,见二人都没问题,才又继续道:“所以十二经是正常时候气血运行的道路,因此也称为正经。
至于奇经八脉又称为八奇经,是气血过多时候溢出正经以外的通路,好象放水的支路一样的。
任、督两脉即八奇经中最重要的经脉,任脉乃起于会阴,上走胸腹部正中,终于下唇,
而督同样起于会阴,却走背部天上中,达于头顶后,继续向下走入颜面正中,到达上齿齿根。”
他歇口气,舔舔唇,又道:“这就是为什么练武之人,必须贯通任、督二脉的原因,这二脉一旦豁然而通,那时人身的气血就可以自由环转于体内,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苏墨晴不解道:“你说的都是就医道而言,为什么也符合武学的内功心法?”
定风波咂嘴笑道:“傻妮子,所谓内功,其实是一些修道练真之士,他们在了悟气血于人体内的循环走后,循着一定法则去操纵体内气血的走向,以期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后来,这些练气之士发现经由一定经脉走向,可以将体内的气,汇集成一股强大的劲力,进而透过穴道逼出体外,成为有形的力道,于是,经长年的研究探索后,终于发展成为武学中的内功心法,懂了吧!”
苏墨晴这才“哦!”的一声,恍然大悟。
黄平在一旁顺便补充道:“我们武当派的始祖张三丰真人,本来就是修道之士,他因为体悟出道本
是太虚,曰无极。而无极元始一动太极,太极含两仪阴阳,而化三才四象五行和八卦,所以创出太极掌、太极剑,被尊为内家武学的鼻祖,其实,内功心法可不是有武当派之后才有的吶!”
定风波啧啧开口道:“哟,大叔不简单,你居然连武当派的内功心法都能偷得到。”
黄平嗤道:“什么偷,我可是光明正大学来的。”
苏墨晴好奇道:“黄大叔,你是武当弟子吗?为什么你不是道士?”
东子对着苏墨晴说道:“我师傅就是师承武当派。”
黄平拍拍东子的脑袋哈哈笑道:“谁说武当弟子一定是道士,何况,我这俗家弟子的身份。”
定风波嘿嘿笑道:“大叔,那你能娶妻生子吗?
认识黄平这么久了,东子和定风波从未听过黄平说起过他有无妻儿的事情。
所以定风波这么一问,东子也是好奇的望着他师傅,三人等着黄平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