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是毁灭和死亡。站在已成一片残垣断壁的靖江市中心火车站上凝望着已经在不到三天的血战中大半化为废墟的靖江城,龙云峰接过楚奇明递过来的一根“工农”深深吸了一口,在喷出一团类似云爆弹爆炸时蘑菇云形状的烟雾的时候,他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了张学良曾说过的这句话。作为一个对国民政府对内独裁对外无能极度不满的东北少壮派军官,龙云峰在东北边防军高层会议上一直坚定地站在力主“联合中共,武力颠覆取代国民政府”的强硬派上。可是自从出关参战以来,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自己国家的城市在战火中接连不断化为废墟和自己的同胞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悲惨场面,龙云峰终于开始慢慢理解了为什么对日本一直强硬如钢铁的张少帅在对待国民政府的态度上却是如此“软弱”了。
此时残破不堪遍地碎砖瓦砾的城市映衬的火车站内不断驶来的一列列崭新的东北军列特别醒目。火车站上,负责押运的东北军宪兵们正在汗流浃背地将火车上的武器弹药、医药绷带、粮食罐头等部队此时急需的物资源源不断卸载下来;各部队的军需官们则忙绿地将物资领取并分配运送到基层部队手中;一辆辆崭新的“东北虎”主战坦克和180mm榴弹炮等重型装备也在被慢慢拖曳下火车;戴着口罩的军部搜救队员们正在靖江各个尸积如山的大街小巷内搜寻着部队伤兵。围绕火车站的这片城区此刻显现出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之景:标着红十字的军用帐篷内,白大褂和双手红的像屠夫的军医和医护兵们挥汗如雨地救治着各部队运送过来的伤员,伤兵们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和呻吟声充斥耳边;十多处临时搭建的炊事灶台边,火头兵们累的满头大汗地搅动着锅内沸腾翻滚的饭菜,四溢的肉食香气和近在咫尺的野战医院内飘出来的血腥味还有城内尚未来的及清理的尸体发出的尸臭怪异地混合在一起,蓬头垢面且饥肠辘辘的东北军士兵们和衣衫褴褛的难民们一起排成长龙般的队伍等待着开饭;人影憧憧的人群里,军装鲜亮的军部直属宪兵大队的宪兵们端着子弹上膛的AK步枪一丝不苟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城市上空轰鸣声响彻天际,超过三个中队的“猎隼”机群来回呼啸盘旋确保着靖江天空的安全。
“我说奇明老弟,你这回又一次化险为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阿部规秀端了你的旅部,你就捣了他的旅团部还顺带要了他的命,真是颇有当年赵子龙孤身杀入百万曹军的气概!佩服佩服!”收回思绪的龙云峰笑着打趣身边的楚奇明。
脑袋被绷带包的像粽子的楚奇明苦笑着只顾闷头抽烟,这次他勇闯日军第十旅团指挥部(其实也是迫于无奈)击毙其少将旅团长并机智地利用日军电台发送错误电文命令而导致靖江日军各部指挥混乱,自然给这次东北军在靖江的防守胜利做出了极大贡献。作为嘉奖,半小时前那个养的白白胖胖并挂着上校军衔的靖江市长点头哈腰一脸堆笑地送来了武汉军政部颁发给楚奇明的“光华”勋章。比起这不能吃不能用的玩意,楚奇明更加关心的是部队减员后的补充问题。“参座,这次防卫战中你我两支部队都损失很大,我的45旅减员四成以上,现在包括轻伤在内能站起来的满打满算有五千人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想必你的一〇一师也差不多。这兵员补充问题不知…”
“放心吧!武汉自然是不能指望的,他们巴不得看着我们和日本人拼个同归于尽呢。不过少帅已经调拨了足够的预备役民兵正在南下的途中,最多一周,我们手中的部队就能恢复满额编制了,另外我们也可以在本地招募新兵呀,我已经让军部在市政府等地设立了多处招兵站和新兵训练营了。”龙云峰安慰他道,继而脸上又泛起一丝愠色,“听说少帅已经向武汉军委会多次申请再调遣一个方面军南下参战,但中央的回电却一直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反应。我们的兵力现在面对华东日军虽然防守有余,但在全面反击日军的大兵团作战上就捉襟见肘了,毕竟现在华东的日军有整整二十多万呀。哼!真是人心险恶!同室操戈,愚不可及也!”
“报告!”一个第1方面军军部少校参谋跃马奔来跳下,向龙云峰和楚奇明依次敬礼:“报告龙副钧座,对于此次战役中我军抓获的日军俘虏如何处置,请您指示。”
“有多少?”龙云峰剑眉一挑。
“一共四百六十六人,其中少尉以上军官五十七人,佐级军官十五人。”
“先统统押去挖坑做苦力,然后照老规矩办,主动投降的和佐级军官留下,其余的绑起来扔尸堆里一起用推土机埋了。绝对不许拍照,给我做干净点!”龙云峰不耐烦地丢掉烟头,用力碾踩着又补充了一句,“埋的时候记得多撒点石灰粉,现在是盛夏时节,注意不要引起瘟疫疾病的传播。”
“是!”
等那个少校军官带着注定了几百日军悲惨命运的命令奔驰而去后,楚奇明皱皱眉小声提醒道:“参座,咱们老是这样做不太好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内那些文人墨客对咱们的抨击已经够多了,说咱们残暴不仁违反人道,与无恶不作的日军相比简直有过之而不及。以后这种事是不是要请示一下钧座或者边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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