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龚婶,龚强能跟人拼命。
眼看着有人朝龚婶伸手,龚强抓着鱼叉就冲过去,“敢动我娘!”
谁也没看到方铮的动作,待地上男人嚎叫出声时,男人脖颈上多出一道血痕,方铮手中的铡刀正停在伤口上方。
“让他们住手。”方铮半眯着眼睛,狭长眸子里射出冰刀子似的厉光,他沉声说:“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全家陪葬?”
男人自然是信的,他慌乱地喊道:“住手,你们快住手!”
那六个人平日里做的坏事不少,可到底也是没沾过人命的,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尤其还是这种有文化又可以不要命的,六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朝龚婶伸手。
龚强松口气,催促他娘,“娘,你快回去吧,这边铮子很快就能处理好。”
被人追着,龚婶没看到方铮的动作,不过她是信方铮的,她怕拖几个孩子的后腿,撒腿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问:“要不要娘叫人来?”
“不用,你们该干啥干啥,我们很快就来。”
“那你们小心。”
回到方铮身边,龚强恨不得一脚踹死地上的人,“你敢拿我娘威胁我?”
“别杀我,我不想死。”男人唉唉的求,他已经死里逃生两回了,再不敢心存侥幸,只不停地求饶。
没理会地上的人,龚强问方铮:“三郎,接下来呢?”
“先离开村子。”有些血腥的事不适合在村里做。
六个气势汹汹的人此刻勾着头,鹌鹑似的缩着,又恨不得掉头就跑,龚强指着他们,“将人给我抬走。”
一句话,一个指令,六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站出来两个人,将地上的人抬起来,跟在龚强身后,朝村子外头走。
其他人跟在后面。
方铮跟方二郎走在最后。
路上,方二郎不停地瞅着方铮,跟不认识这个兄弟似的。
“怎么了?”方铮没法忽视这道目光,他侧脸问。
“三郎,你――”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才的三郎,那时的三郎他从没见过,满身的煞气,方二郎毫无怀疑,三郎是真的想杀了地上的人。
“二哥,自打我娶了娘子,就一直抱着随时会丢命的想法。”娘子就是他的命,他无法真的将娘子看护在身边,若谁动了他的命,他就跟谁拼命。
之前劝娘子珍惜自己性命,方铮自己却清楚,他自己都做不到,谁真的敢动他娘子,他就让谁全家陪葬。
方二郎一脸迷惑。
这想法太极端,方铮没打算跟方二郎解释,他只说:“以后我会护着娘子的。”
“那就好。”方二郎赞同地点头,随即又有些发愁。
他身为二伯,不好多看三郎媳妇,可住在一个屋檐下,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也知晓三郎媳妇长得真好,这好颜色的女子放在官家富户是件好事,可放在他们农家里,是福是祸还说不准,今日这事怕是以后还会发生,三郎真的能一直护好三弟妹?
罢了,三郎这么聪明,定会有法子的。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村子。
他们去的是东留村后山,这里人少,方便处理事。
在六个人眼里,这里人少,方便杀人,六个人哆哆嗦嗦,抱着胳膊,想哭。
寻了一处少有人来的地方,龚强指着后面的人,“把人放下。”
两个抬人的急忙缩手,他们也没想到今日踢到铁板了,两人声泪俱下,噗通一声跪在龚强面前,“大哥,大哥,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色迷心窍,可都是他指使的,他看上那位姑――不,那位夫人,想带回去,带回去――折磨。”
“对,他最喜欢虐打女子,这些年糟蹋了不下五人,那位夫人要是被带回去,怕是好不了的。”
这世上兄弟大约能分成两类,一类是遇到危难是能为兄弟两肋插刀,另一类则是会插兄弟两刀。
显然,这六人是属于后者。
都是在一起混的,他们自然知道对方底细。
龚强握紧了鱼叉,满目怒火,“就没人管了?为何无人报官?”
跪在地上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斟酌着说:“五个人中有三个是他家里买来的丫鬟,另外两个是抢去的农家女,即便,即便出了事,他们家里人捂着都来不及,哪里会报官,且最后都是他姐姐出面,给了不少银子,那些人家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威胁加利诱,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人哪里敢反抗?
至于丫鬟,那都跟货物一样,属于各家的,是生是死都由主子决定。
龚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听途说跟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男儿立世,不说为保家卫国那也不是为了欺辱妇孺的。
看来杀了他都轻的!
实在气不过,龚强一脚踹过去。
地上的人闷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踢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龚强犹豫地看向方铮,“他晕了,碍不碍事?”
“无碍。”
方铮环顾一眼六个人,视线停留在一个身着浅灰袄子的人身上,“衣服脱了。”
他们三人虽然人数少,可手里有鱼叉有刀,还有铁锹,那人哪里敢有二话,迅速脱掉袄子,而后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方二郎按照方铮的话,将袄子撕开,外面一层又撕成一块一块宽布条,又端来一块石头,将布条摆放在上头。
方铮左右看看,寻了一根野鸡尾巴上的毛,最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来回巡视,眼神平静。
其余六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