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留的是二楼视线最好的一处,不光摆设奢华贵气,坐在窗边能将大堂内的场景一览无遗。
“几位公子请就坐,红袖还在梳妆打扮,不如我先叫几位姑娘过来陪着?”鸨儿的语气都可称得上是谄媚了。
几人当中窦大人最放松,他依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莺莺燕燕,笑道:“妈妈可莫要糊弄我等,我这位兄弟初来乍到,眼光却是个高的,莫要拿胭脂俗粉来赴宴我等才好。”
“哎呦,公子放心,我怎会敷衍诸位?”鸨儿挥着香帕子,眼睛发亮地看着雅间内的众人一番,今儿算是她这红依轩的好日子,若是姑娘们伺候好了这几位,以后她在梁州可就有靠山了。
若是红袖有能耐,能让这几位当中任何一人看上,那可都是天大的幸事。
她得赶紧过去嘱咐红袖。
鸨儿想着,笑呵呵的出门,扭着腰去寻红袖了。
雅间内,窦大人亲自替方铮倒了杯茶,他端起自己的那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君山银叶,没想到这红依轩竟然还有此等好茶。”
自打进了门,方铮就坐的远远的,鼻尖充斥着各种胭脂水粉味,黏腻的让他反感。
他并未碰这里的茶水。
“怎么?不喜喝茶?”窦大人喝完自己那一杯,也不再继续,“我本想着让你先喝杯茶,等姑娘们来了,有的是酒给你喝。”
“方某――”方铮措辞,“不渴。”
难得见方铮词穷,王钊几人面面相觑,随即低头忍笑,为了不让大人尴尬,王钊只好硬着头皮,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干干地说:“窦大人,下官敬你。”
话落,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来这里,你我都是兄弟,王兄莫要多礼。”窦大人又喝了一杯。
门外传来阵阵说笑声。
“奴家紫婵与姐妹们见过几位公子。”门打开,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紫衣的姑娘,她相貌出众,身段妖娆,嗓音亦如出谷黄莺。
身后的姑娘们也袅袅娜娜地福了福身,她们悄悄抬头,目光自方铮几人身上飘过,随即用帕子捂着半张脸,心里忍不住庆幸。
这几位公子当中除了一位年纪大些,其余三位都是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尤其坐在稍远处的锦衣公子,真真是貌比潘安。
窦大人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指着紫婵,又指了指方铮,“你去伺候我这位兄弟。”
“无需。”方铮眉头微不可查地紧了紧,他直着身子,目不斜视,端的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哈哈哈,方兄莫要紧张,凡是都有头一回,到时一回生二回熟,你会乐不思蜀的。”方铮严阵以待的姿态让窦大人倍感好笑,他干脆起身,推着紫婵往方铮身边去。
紫婵方才看着方铮都失了神,窦大人推她时,她竟无端生出些紧张来,脸也不由红了,在**这么久,她早没了羞耻心,今日一见这位出尘的公子,紫婵羞涩之余又有些卑怯。
这位公子如天上的洁云,而她则是地上脏污不堪的泥土。
可她心里还有一丝奢望,哪怕跟此人能共度一宵,这辈子也值了。
思及此,紫婵又鼓足了勇气,款步朝方铮走去。
方铮缓缓转头,对上紫婵的视线。
那一眼,让紫婵僵在原地,再不敢有寸进。
紫婵从不知晓原来人的眼神是真的能杀人的。
方铮又移开视线,他说道:“方某实在不喜此事,望窦大人莫要强求。”
话落,他又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做声了。
窦大人连番的被拒绝,难免有些不悦,身为同僚,既然一起来了这烟花之地,就没有洁身自好一说。
“窦大人,下官能不能要那位姑娘?”气氛正冷时,祝贺摸了摸鼻子,而后指着紫婵身后一个粉衣姑娘说。
这位粉衣姑娘看着年岁不大,低垂着头,显得有些木讷,不过相貌却也是出挑。
窦大人紧绷的脸陡然一松,他又笑了起来,“祝兄都开口了,窦某岂有不应之礼?”
他吩咐粉衣姑娘,“还不快去伺候祝公子?伺候好了,由你的好处。”
祝贺都开口了,王钊也只好点了另一个姑娘。
五人当中只剩下方铮跟杨丙东身侧还空无一人,若是冯轻在,她定要说这杨丙东是个钢铁直男,与当世多数男子不同,杨丙东很早就打定主意,在娶媳妇之前他不会跟任何女子有牵扯,这样对女子是不负责的。
杨丙东是个憨厚耿直的人,他眼睛死死盯着地上,恍若地上能开出花来似的,很快,一位大胆些的黄衣姑娘走了过来,她扶着杨丙东的胳膊,柔弱无骨地依偎过去。
香风袭来,杨丙东身子一僵,整个人被火燎了一样,噌的跳了起来。
靠在他身上的姑娘没了依靠,摔在地上。
“对,对不住。”杨丙东想将人扶起来,刚伸手,想到这女子是个陌生姑娘,他又立马缩回了手。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方铮。
杨丙东不明白为啥没有姑娘去大人身边,大人明明是天人之姿,皎皎如明月,他想跟大人一样,没有女子敢靠近。
杨丙东跳的跟猴似的,这样窦大人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果真是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他不该强求,不过窦大人却没开口让方铮先离开,他倒是想看清方铮到底是真的不愿留在此处,还是故作清高。
鸨儿很快让人张罗了一桌好酒好菜,
窦大人一手揽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