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烟了。”周让看着远前方的山坳说。
“嗯。”雷鸣点头。
这一路走过来他们的心情是格外的压抑。
空村不见人,但闻鸟语响,他们这心情又怎能好。
先前他们倒是看到远处有冒烟的地方了,可是看那黑色的烟尘真是不小。
他们在远处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果然是那是日伪军又在烧村了。
只是雷鸣并没有命令发起进攻。
那村外停了两辆日军的卡车三架马车。
从这车的数量上估计日伪军的人数就不可能少。
既然那村子已经被烧了,雷鸣就没有命令队员去伏击那些日伪军。
日伪军加强了对雷鸣小队的重视,不光每次出动兵力很多。
而雷鸣也可以想见,只要这一仗打起来,也别管是大仗小仗,接下来的战斗就会接踵而来!
这种情况就象小孩子打架一般,第一架打起来那接下来就没完了。
小孩子被打了,大孩子接着就到了。
大孩子没有打出结果来,然后那护短的家长也跟着就打起来了。
且别说雷鸣小队现在在护送赵尚武,就是不护送他们这仗也没法打。
归根结底还是日伪军增兵了,对雷鸣小队的重视度加大了。
当时,远处村子在燃烧,隐隐都能听到女子孩子的哭声。
可是雷鸣小队却不能插手,这种滋味于雷鸣小队来讲终归是不好受。
虽然雷鸣下令避开了,可是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而现在终于又看到了远处的烟,那烟还不是黑烟,雷鸣和周让这才松了一口气。
由于燃烧物的不同,各种烟那当然是不同的。
烧麦秸时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烟那是轻烟,淡淡的,很有诗情画意的那种。
而如果烧是的木头,那烟囱里冒出来的就会变成黑烟。
如果烧的是房屋,那烟火自然是一片,远远的还会看到有火星腾空。
当然了,如果烧的是日军胶皮轱辘,那烟就不是一般的黑了,那就是滚滚浓烟。
而现在雷鸣和周让看到烟却是轻烟。
那烟也并不是袅袅的一缕炊烟,而是成片的,倒是有点象雷鸣做的那种野外散烟灶散出来的。
所以,雷鸣已是有了判断,那山坳里的烟倒象是沤粪时的烟。
地没有肥庄稼怎么可能长的好?
所以老百姓都会把积攒起来的人畜的粪便堆在一起拌上点杂草再用火点着,这就变成“熟粪”了。
所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也就是这个意思。
“得去买点吃的了。”周让又说。
雷鸣又“嗯”了一声,两个人便加快了脚步。
只是,他们才又走了十多步,就见那前方的山坳里突就冒起了几束黑烟来!
嗯?雷鸣和周让的脸色同时就变了。
这回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却是同时向前方急跑起来。
周让边跑边掏枪,而雷鸣边跑却边从背着的包袱里掏出个望远镜来。
刚刚还冒轻烟呢,那轻烟还在着冒,可是这黑烟却出来了。
这种情况还用问吗?那一定是日伪军刚进入山坳就开始烧房了。
先前那次日伪军烧房子他们要是现赶过去那房子也烧完了,然后还得和日伪军打一场。
可是这回却是恰赶上了,那他们要是再不管心里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赶上了场,那就是把雷鸣小队打没了他们也得打!
否则,他们心里这道坎儿过不去!
雷鸣扑倒在那山岗之上探头向前方望去,眼见那村子并没有多大,也不过十来户人家罢了。
而正有土黄色的身影和穿着黑蓝色衣服的人影搅在了一起。
这个距离还真的就有点远,雷鸣便把望远镜举了起来。
只是他刚把焦距调完能够看清村子里的情形时恰恰就看见一幕惨绝人寰的情形!
一名日军士兵正把手中步枪举了起来,而那刺刀上竟然挑了一个孩子!
雷鸣有望远镜看得那是份外的清晰,那应当是个小女孩,可是那小女孩却仍在刺刀上挣扎着!
雷鸣伸手就想摸枪,可是他在摸到了自己的盒子炮的时候手又松开了。
太远了,得有二百多米呢!
由于他是在当尖兵穿便装,那盒子炮自然不能象往常那样加了那木盒子在身上挎着。
如果加了那个木盒子雷鸣倒还能试着把那日军击毙了,可是不加木盒子用盒子炮打二百多米外的目标,这个却太难为盒子炮了!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啊!
久经战场的雷鸣随即就强压愤怒开始观察村子里的情况。
可是这个时候周让却已经看到前面的情形了。
二百多米盒子炮射程不够,可不代表日军刺刀上挑个人周让就一点也看不到。
“哎,小六子,你快看是不是小鬼子的刺刀上挑了个孩子!”周让便说。
而紧接着周让就“妈呀”了一声,因为她远远的看到那个刺刀上的黑点被摔下去了!
“是不是啊?”周让没望远镜看不清,她觉得象可又不敢确认就问雷鸣。
“闭嘴!”雷鸣狠狠的就说了周让一句,而他的脸却依旧绷着在观察村子里的情况。
“你――”天地良心,这却是周让头一回被雷鸣这么训,当时就有点急。
可是她再一看自家小六子的那表情已经是明显不对劲了,于是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而这时她才下意识的猜到了,刚刚自己看到那一幕八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