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咸阳,胡亥最为重视的两件事,其一乃韩信与李左车攻打燕国,其二乃楚汉于会稽之事,韩信与藏荼目前是无任何战争,故而胡亥一直在等王陵的消息。
就在胡亥欲要发兵的同时,王陵恰好从汉回来,同时张良也以使者的身份前来拜见胡亥,使得胡亥颇为惊讶。
群臣皆在殿内,王陵与张良由舍人引入咸阳宫,众人见状,颇为惊讶,君臣行礼毕,叔孙通首先不屑地说道:“初袭秦君,未而有成,今日来殿,世事变幻啊。”
胡亥闻言,颇为不悦,当即摆手示意叔孙通归列,反而是先问王陵道:“朕知王卿乃贤才也,今往九江,当知时事,何至于这般沮丧耶?”
“去也归卿,何不见卿之老母也,莫不是王母嫌恶暴秦,不肯来附,王卿若欲全母,朕可厚赏,依归九江,照顾老母即可,待尽孝之后,再来无妨。”
哪知道未等胡亥说完,王陵便在大殿上嚎啕大哭起来,使闻者皆为之悲怆,胡亥见状,不顾君状,直接走下殿台去搀扶王陵。
“爱卿何至于如此耶?”胡亥很是担忧地说道。
王陵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以袖试泪,颤颤巍巍地说道:“启禀陛下,老母为吾尽忠,而舍我去也,此皆汉王之无情也!欲用母子离间君臣也!”
“老母知礼仪,固执行事,于夜自缢,臣无奈而归也!”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胡亥更是大怒道:“刘邦老匹夫,竟杀朕臣之母,况与汝为同县,此事当真可恶!此人当真可恨!冯正何在!发兵九江!”
扶苏在旁,被胡亥的举动吓到,当即出列道:“启禀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况其中还有衡山,贸然发兵,恐有不利。”
“今诸事还需从长计议,望陛下三思!”
不待扶苏话音落下,王陵亦是劝道:“启禀陛下,老母逝矣,出兵何用,今需养兵蓄锐,日后再议也不迟,若出兵,吾母死于何也,若在天有灵,必不愿陛下如此也!”
胡亥稍微稳住情绪,沉吟良久方才说道:“王母死于大义,今发兵将王母葬在沛陵,以国母之礼下葬,诸事由王卿与叔孙通承致。”
“微臣叩谢陛下!”王陵甚是感激道。
“爱卿为国劳累,以至于不能尽孝,乃朕之过也,相国,择宫中公主未嫁者,许以王陵婚配,与东门建宅与王卿,另外出使困顿,王卿可先还家,朕决诸事即可。”胡亥说罢直接搀扶王陵向着殿门走去。
张良见到此情此景,不觉有些忧心,此等君贤臣正之国,何以灭之,今日来和,可谓明智之选也。
送走王陵,胡亥缓步回到高位上,转而向着张良说道:“兄长此番前来,是为情也,是为国也。”
“启禀陛下,臣为国先,为情次也。”张良很是恭敬地答道。
胡亥颔首,“吾听闻萧何卢绾等汉臣先后拜访兄长,不过一次也,兄长竟不远万里前往九江,朕当日多次恳求,兄长不为之所动,真不知刘邦有何勇谋,以至于兄长如此耶?”
“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盖不能忍也,何况乎灭国之事耶?”张良很是简短地说道。
殿内闻言,皆是怒目而视,唯独扶苏有些情面,见势稍微缓和道:“先生乃是陛下之兄长,今乃一家,虽有过节,皆可抛也,既然来此,诸事可议也,今诸公皆在,何以这般相待,有失大国风范也。”
“相国之言,甚是有理,晚间设宴,共商国事,另外驿馆已经妥当,兄长可先前往休息,至于芸儿,朕即刻派人让汝兄妹二人相见。”胡亥颇为认真地说道。
张良见状,也就不再多言,若是芸儿无恙,再谈国事也无妨,毕竟楚国那是鱼米之乡,而秦国地处蛮夷,生活起居各有不同,今若无事,张良也可认真商谈国事。
午时,殿内开始摆宴,胡亥独自坐在中宫,心情有些烦闷,今楚汉眼看开战在即,且秦看似关注楚汉,实则一直在向韩信输送兵力,况且义帝死讯,项羽之责,汉王派张良前来,无非请求出兵,亦或是言和,今扶苏在殿上说明,张良乃胡亥兄长,若是其请求发兵,也无拒绝之理啊。
就在其思量之间,陈平与蒯彻匆忙进殿,胡亥有些茫然,君臣礼毕,胡亥率先开口道:“今晚宴汉使,诸公前来,所谓何事也?”
陈平有些踌躇,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启禀陛下,那张良原本韩国之人,其祖数历相位,其才更是不可估量,更闻其有素经一部,今若放归,日后必成大患,此刻前来,当真是羊入虎口,不可不留也。”
“是啊,陛下,那张子房之才不下与范增,今范增新亡,楚不成忧虑也,然张良入汉,九江为患,今以妹在秦国,以此留之,楚汉不足虑也,正所谓千军之中,良将为先,纵使九江地势险恶,然无良臣,终必亡也!”蒯彻当即补充道。
胡亥闻言,久久不能计议,颇为叹息道:“九江之地,着实险恶,若是不除,确实为患,然张子房天下名士也,拘禁于此,天下笑我大秦惧一儒生,杀害于此,芸儿不说,天下非议我大秦杀一儒生,何人来投。”
两句话说的陈平蒯彻无言以对,“为之奈何?”陈平摊手道。
胡亥稍微抿口温茶,“且观齐燕行事,楚汉相争,朕入衡山,此不算与秦为争,亦不算与汉相敌,张良若是让朕出兵,便出兵衡山,若是让朕讲和,朕便北上燕齐,楚霸王治国不行,然治军无人能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