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九江之地可谓是民风淳朴,黄发垂鬓,怡然自得,刘邦亦是广纳贤才,另外其早就听闻韩国贤相在灭国之后逃亡,至今不知所踪。
刘邦礼贤下士,怎忍智者流落荒山,故而经过多方打听,方才知晓其居住在下邳,此人正是张芸儿的兄长张子房。
本来刘邦欲要亲自接见,但九江诸事繁多,不可无主,便让卢绾和萧何前往相迎,张良久在山林,亦是想佐助明君,只不过一直在观察,没有行动罢了。
秋高气爽,张良每日诵读《素经》,研究其中道理,卢绾和萧何五日方才赶到张良的住所,见到院内外整整齐齐,颇有几分佩服。
萧何缓缓上前扣门,老管家从夹缝中观望,见卢绾两人穿着颇有儒家风范,当即开门迎入,率先开口道:“两位不知从何处来此,欲见我家先生乎?”
“老伯有礼了,敢问此处可是张良张子房住所,吾等前来,欲见尊面,还望通融。”萧何很是知礼的说道。
那管家颔首,随即将两人请进客厅,而张良正在偏房,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谈话声,有些好奇地走了出来。
说来萧何和张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初攻打泗水郡的时候,萧何曾在韩国借粮,算是一面之交吧。
萧何见张良出来,连忙上前道:“张兄,别来无恙啊,多年未见,君子风范依旧啊,实在让吾等奔波劳碌之人佩服。”
“哪里哪里,萧公辅佐汉王,怎么会有时间来此荒山之中,莫不是倦了仕途,欲要成为山野村夫?”张良言语间颇有几分打趣地意思。
卢绾在旁,见状当即上前,颇为恭敬地说道:“公在山中,知晓天下大势,吾等慕名而来,望先生出山佐助汉王,成就大业,坐享太平也。”
随着卢绾话音落下,大厅内陷入了沉寂,此刻老管家已经将茶水煮好,张良随即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不用其说,张良也明白,这两位重臣前来,定是邀他出山佐助汉王,但纵观当今天下,能够虎踞中原者,唯有秦楚两家也。
然萧何不远千里前来,足见其诚意,张良也不好拒绝,倒不如借机询问几个问题,以观汉王之谋略。
想到这里,张良低声说道:“公从汉家疆土而来,不知汉王所做何事?”
萧何知其试探,立即沉稳答道:“先生有所不知,汉王自立足九江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鸡犬相闻不断也,且汉王为人平和,隐而不发,乃蛟龙游于深海,雄鹰立于高山,不过待时而发也。”
“然汉王有何打算耶?”张良继续开口问道。
“迎立楚帝,指点江东,中原不可与之争锋,徐徐图之,方为良谋也。”萧何很是耐心地回答道。
张良闻言,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公所言极有道理,然天下争兄,谋臣良将亦不可少,不知汉王招揽几何也?”
“非某自夸,郦生、夏侯之辈皆谋臣也,周勃、樊哙皆良将也,尚且有审食其、曹参之辈为谋,此等带兵数万不足为虑也。”
听到这里,张良微微皱眉,“郦生乃是大才,吾不敢多言,至于周樊之辈,用兵尚可,须人指点,否则无异于莽夫也,汉王这般求贤若渴,大有北上之意啊。”
萧何在旁连连点头,“正是此说啊,殊不知吾等前来之时,项羽率军攻占齐国城池数座,大有灭国之意,不过由于吾王与楚帝来往甚密,项羽方才罢兵,然不过是几封书信而已,可见项羽对楚帝相当忌惮啊。”
这个时候萧何与卢绾还不知道楚帝驾崩,项羽占领会稽的事情,说的都是月余前的旧事。
张良倒是神情紧绷,脱口而出道:“楚帝危在旦夕矣!”
“先生何出此言?”卢绾急切地问道。
“两位有所不知,那项羽乃是匹夫,行事多有不解,今楚帝与汉王联合,南地皆无,但又无他法牵制楚帝,唯有除去后患,方为大计!”张良认真地说道。
萧何与卢绾面面相觑,许久萧何才问道:“真如此说?”
“楚帝在,天下不知,独有霸王知他敬他,如今楚帝不在,天下非秦,何人可与之比拟耶?”张良有些叹息地说道。
三人畅聊数个时辰,不觉已至午时,萧何依旧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先生可愿来九江,佐助汉王成就大业耶?”
“先生若不去,某便不起!”卢绾见势,直接跪着说道。
张良见状无奈,只得颔首道:“诸公不远千里而来,今有以情相邀,某若不去,愧对诸位啊,明日清晨,便往九江去也。”
萧卢二人闻言大喜,遂命管家置酒设宴,与张良开怀畅饮,择日启程。
汉王刘邦在九江没有等来萧何卢绾,却等来了吴苪,使得汉军大为惊讶,而且此刻的吴苪身穿缟素,明显是丧服啊。
不仅如此,后方所有的士卒全部如此,夏侯婴在皋城外的关卡,见到此情此景,颇为惊讶,立即命人告知刘邦。
皋城殿内,吴苪的缟素还未去掉,只见刘邦挽着其手,颇为安慰地说道:“今听公言,楚帝已遇不幸,乃楚国之大丧也!未曾想霸王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吾等甚为痛惜!”
“公前来意欲何为也?”
不待刘邦说完,吴苪语气阴沉道:“霸王本为一地之王,而楚帝乃是全国之主,今以王弑主,古今所不耻也,望大王发兵,剿灭楚贼,匡扶楚国啊!”说着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曹参郦生皆在左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