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闻言,却也不着急,很是低声地说道:“启禀陛下,秦楚讲和,楚发兵无非攻打齐国罢了,陛下命韩信等人攻赵即可。”
“天下大势,谋事在人,然成事在天,忧愁皆无妄矣,诸事议定,何须因此费心,茶乃静心之物,还请陛下品尝。”
胡亥在旁,面露微笑,“芸儿真知我心矣。”
“非芸儿知陛下心,实乃陛下早就算准时机,故意摆出这副姿态,以观百官之态也。“张芸儿笑嘻嘻地说道,胡亥脸上略显尴尬。
“芸儿啊,看透何必说破,当真无趣也,对了,自先帝以来,宫闱制度甚是杂乱,还请芸儿好生整理,若是不懂可派人前往太史院询问儒生,至于天下,便由朕为芸儿打下来。”胡亥心平气和地说道。
随后胡亥立即将消息传与扶苏,经与蒙毅商议,立马将诏书下达平阳,如今楚国出兵,他秦国也不能闲着,两国讲和,并不代表不能攻打其他国家。
井陉附近现如今皆是秦军,赵国现如今竟没有一点动静,皆认为韩信乃是庸才,陈平从咸阳得到楚国发兵的消息,颇为激动,随即带领侍卫出使赵国。
赵国邯郸都城中,陈平并未直接前往宫中通报赵王歇,而是率先前往广武君李左车的府上,且故意让张耳、陈余得知情况。
李府内,广武君端坐客厅,陈平则是恭敬地立在一旁,躬身行礼道:“大人乃是赵将之后,平见之甚是荣幸。”
“哼,秦之使者不去宫中,反来我住处,莫不是离间我君臣关系,某已经通知赵王,汝还是直接进宫去吧。”李左车直截了当地说道。
陈平面色微笑,略显无奈地说道:“公乃名将之后,然却无计可施矣,今权在魏国人手中,禀告赵王何用,其有名无实也”
“休说魏皮赵骨,实则因权留人也,平实素知广武君高雅,所以前来,公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左车并未开口,而是请其上座,赵王歇最先得知秦国使者前来,却没有想到去了李左车府上,同时,李左车当即派人前来告知赵王,此乃离间之计,让赵王不要相信,只需派人前来将陈平接进宫中即可。
而陈余张耳亦是得到消息,自然是陈平故意散播的,张府内,陈余匆忙赶到,见到张耳便着急问道:“秦国有使者不见吾等,却见广武君,实在匪夷所思!”
厅内张耳到不慌不忙,先抿了口温茶,才缓缓地说道,“广武君素来有声望,且是名将之后,如今项羽到和他有几分相似。”
“张公的意思是广武君有叛逆之嫌疑?”陈余将信将疑地问道。
张耳并未搭话,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广武君至今没有兵权,量他难成气候,日后让赵王下令,命其荣归故里即可。”
“也只有如此了,其素得民心,杀不得啊,看来只有软禁看管了。”陈余沉吟道。
两人说话间,赵王歇派遣的侍卫也缓缓赶来,原来是陈平与广武君聊了几句家常便赶往了邯郸王宫之中,故而赵王歇让两人进宫商议诸事,为秦使设宴。
此刻的赵国王宫之内,百僚基本皆在,广武君自知会受到张耳陈余猜忌,所以屈尊坐在了末尾。
午时未到,张陈二人陆续赶来,各与陈平叙礼,径直向着赵王一侧走了过去,如今赵国以左为尊,所以陈平坐在了右首位置,在平常陈张两人一左一右,也不太注重尊卑,今日有秦国使者前来,显得格外注意。
陈余在前,眼看就要坐在了左首位上,陈平见状当即起身行礼道:“启禀陛下,吾素来听闻张公明辨是非,才使得赵国这般井井有条,左一之位理所应当,诸君以为如何?”
张耳听到这个话音,心中甚是高兴,大步上前越过陈余,向着陈平回礼道:“使者所言严重了,这些不过是老朽该尽的职责罢了,若无这帮小辈,也无今日赵国之繁盛。”
没想到一句话竟然把陈余打入了小辈之列,陈余眉头微皱,平日里尊重张耳不过是见他年长,未曾想今日却倚老卖老,在他国面前长自己威风,毁陈余之名声。
陈平在一旁早就看到了陈余脸色的变化,当即添油加醋道:“陈生之谋略亦是过人,难道出自张公之手,能够培养出这般后生着实可畏啊!”
“哪里哪里,晚辈无知,略微教导便有今日之成就罢了,使者请坐,席间谈话也不迟,老朽特意请了赵国名姬为使者助兴。”张耳说话间直接向着下方示意,命人将歌姬带上来。
席间张耳陈平推杯至盏,远处的李左车见状暗自觉得好笑,最起码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恶犬相争,哪里还顾得上旁边的猫猫狗狗。
陈平倒也时不时向着陈余敬酒,不过基本都是少数,张耳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关注陈平,在他看来,陈平说的皆是实话罢了。
“张公请用酒,我家将军惧怕公之威名,故而派微臣前来,贵重礼品已经送至府上,乃是诸侯之礼也”
张耳听说更是高兴,“使者有心了,宴会后还请使者前往府中畅谈,能知我心者唯使者也,莫要推辞。”
“张公客气了,明日再去拜访也不迟,待时定不会让张公失望。”陈平笑嘻嘻地说道。
赵宫宴直至晚间才结束,张耳略有微醺,竟让陈余搀扶着离殿,陈平也在旁边,陈余也不敢当面撕破脸皮,只是黑着脸搀扶张耳。
待到陈平离去,陈余才沉声说道:“张公今日当真威风啊!”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