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亥的话音落下,殿内沉寂良久,蒙文则是示意韩信站到自己队列之中,此事才算圆满解决,众人这才谈起秦国局势。
扶苏一直待在咸阳,对于外面的诸事全部了解,现如今最为严重的事情自然是荥阳之危,当初胡亥未回,陛下安危自然属于第一,现如今陛下回来,诸事还需从长计议。
“启禀陛下,如今各地安好,唯独荥阳外楚军不肯退去,李由尚在拼死坚守,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扶苏颇为认真地说道。
胡亥闻言,脸色微笑,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一旁的蒙文,“想来秦国也只有此事略显重要,朕有一计,已向说明侍郎,既然如此,不妨代朕解释一番。”
下方的蒙文有些茫然,细细想来,胡亥确实在楚国说过对付项羽的办法,原本以为胡亥已经打消疑虑,未曾想还在琢磨此事。
百官听闻有法,皆是看向一旁的蒙文,扶苏亦是在旁催促道:“蒙文,既然有退楚之法,但说无妨,何必扭扭捏捏。”
蒙文有些无奈,缓缓出列道:“诸位同僚,陛下所用方法未免有失礼仪,微臣以为不妥。陛下之法乃是挖掘项梁坟墓,威逼项羽撤军。”
其话音落下,殿内甚是安静,各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就是扶苏与蒙毅也都微微皱眉,诸子百家各有其道,然秦国虽地处蛮夷,尚且守法,行军打仗可偷袭可用诡计,毁坏先人遗冢,着实欠妥。
李斯站在首位,也算是重臣,听闻此言,不觉有些吃惊,当即反驳道:“春秋之法,孝义为大,法不加于尊,战不伤于民,今项梁已经是墓中枯骨,大王岂可学伍子胥鞭尸楚王,甚是有违伦常,况且与楚相并无任何恩怨,多加利用,横遭世人唾骂。”
胡亥早就想到众人会反驳,毕竟秦国名声不好,咸阳学宫、太史院都是为了修饰秦国名气,此事若做,实乃前功尽弃。
殿内百官依旧在喋喋不休,胡亥脸色微变,当即摆手道:“事情我岂能不知,毕竟定陶在我军手中,稍加利用倒也无妨。”
“况且朕只是说说,并未施行,如今国家不太平,就算不顾礼义廉耻也无妨,只要能退敌,朕心快慰即可。”
叔孙通最精通儒家礼仪,且最怕的就是有些人破坏礼仪,当即老泪纵横地上前解释道:“启禀陛下,人死本是无欢,今寻古人尸体摧残,岂不是道不尽人伦险恶,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正所谓失民心易,得民心难啊!”
“今荥阳虽然被围,但并无兵戈相向,可见楚王心中有所顾忌,何必行不义之事,而破将撤之军,此乃舍小取大,倒行逆施啊!”
众人闻言皆是颔首,唯独韩信不屑一顾,有些鄙夷地看向一旁的叔孙通,随即两步并做一步走上前来,先躬身行礼。
胡亥见韩信上前,当即示意叔孙通暂且退让,“重言兄长,有事直说无妨。莫要有所顾忌。”
韩信颔首,“启禀陛下,叔孙通自称通儒,知之甚多,然不知国若无,礼何存,今荥阳乃是函谷关门户,若是被楚军占领,秦便不战自败,何谈礼仪繁缛。臣以为可以定陶项梁之墓激楚王退兵,在此之前,还望陛下告知英布,让其先固守定陶与大梁,此两城固若金汤,那事情便可成,只是不知陛下真欲败坏项梁之墓?”
“非也,不过以此要挟,楚王若不退兵,自有其他方法,此等虽为诡计,但不用刀枪,甚为便利,故而为之。”胡亥当即解释道。
“既然如此,还请陛下行事。”韩信也不再多说,叔孙通站在一旁,脸色颇为难看,但陛下都已经把话摊开,自然也不再反驳。
诸公闻言,仅仅威胁而已,便不再多讲,计策定下,随即派人通知英布,让其莫要在打流水战,先稳住定陶才是。
至于给项羽的书信,别人也待劳不得,自然由叔孙通撰写,此刻的曲遇城中,项羽等人每日操练士卒,异常认真。
且前方由钟离眛等人驻扎,毕竟不必彭城,距离秦国较远,而且项羽现在将部分的士卒转移到鸿沟,更不敢掉以轻心,秦军若是主动进攻,项羽自认为可转为攻势,一举拿下荥阳,待时诸事可定。
三川郡守李由乃是李斯之子,虽说军事才能不强,但行事谨慎,与其父亲性格相似,如今能够守住就行,怎么敢蓦然出兵,故而两军僵持,不见战事。
此次出使楚王账下的乃是陈平,胡亥也素知其为人知晓变通,所以用之,从咸阳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在荥阳将事情与理由说清楚之后,带着两名仆人向着楚王营内赶去。
龙且在外把守,见到陈平赶来,颇为不悦,但陈平言明有要事启禀项羽,使得龙且也不敢耽搁,直接带进项羽账内。
而项羽每日无事,便熟读兵书,今见陈平前来,不觉有些惊讶,先赐座摆茶,随后颇有些打趣地问道:“先生周转各地,以至于魏国破灭,当真厉害,本王略微知晓汝平日作风轻佻,未曾想竟能成就这番伟业,汝嫂知乎?”
陈平闻言略微笑笑,紧接着正色道:“往日之事,提之无用,某今日前来,不过是传话而已。”
“况平着实无能,故而不敢效力于楚,西去蛮夷,苟全性命而已,楚之英才无数,臣来此当真有辱楚风,大王且收取帛书,某这就告退。”
项羽见陈平此番如此谦卑,又送来诸多礼物,心中略微开怀,结果陈平袖中的帛书直接放在案牍之上,随即认真道:“先生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