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在扶苏之后,亦是规劝道:“启禀陛下,人之君乃天也,万民于下,岂可随意妄动干戈,使天不顺意,民不聊生啊!”
胡亥早就料到会有众大臣反对,不觉有些无奈,“诸位,天下如此,朕自登九五,皆是诸位之劳,今国家恐有灭亡之像,朕岂能潜身缩首,苟图衣食。”
众人闻言,多有惊讶,陈平忽然出列道:“启禀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自古以来,虽有君征,皆是迫不得已之选,今北有武侯,南有章邯,荥阳郡守且在,无需陛下亲自出咸阳,况陛下君临不久,稍有不慎,吾等难辞其咎,愧对天下啊!”
“爱卿所言虽然有理,但终究无法解决眼前的事情,武侯章邯皆在他地,万一疏忽,必有大患,且今虽诸国联军,其外和内乱,更难长久,今朕亲自出征,可涨我军士气,何乐而不为,前些时候,朕如此,也未有危险不是?”
胡亥很是自豪地说道,众人不敢反驳,只是连连颔首,不待众臣劝阻,胡亥又接着说道:“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天子之身,并无大患!”
扶苏面色最为难堪,最终开口道:“启禀陛下,万万不可,国不能一日无主,万望陛下三思!”
殿上的胡亥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此等小事,相国自可代劳,英布一人难以抵抗,朕若不弃,定能使得军心大振!项羽小儿,其能耐,吾欲试之。”
哪知道扶苏这时竟跪了下来,后面群臣见状,如何还敢站着,片刻间,全部在殿内跪下,平时咸阳殿内,几乎不行跪拜礼,只有祭祀的时候方能行此大礼,皇权还不如唐宋时期集中,就是胡亥旁边的舍人也是一哆嗦,跪在了胡亥的,面前。
胡亥本欲扶起扶苏,哪知道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只得故作沉声道:“诸位爱卿欲作何事?”
“臣望陛下在朝理政,以安民心!”扶苏很是直接地说道。
“臣等附议!”李斯等人在后面亦是认真道。
“朕意已决,尔等休要多说,陈平且往蓝田征兵四万,明日启程!”胡亥眉头微皱,直接甩袖道,随即径直向着后殿走去,丝毫不顾众臣的感情。
李斯见胡亥退了下去,首先站了起来,“扶苏公子,陛下已经回去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回去早些准备吧。”
“老相,那项羽什么人,汝难道不知,龙且、钟离昧岂是顽童?那仇恨岂能随意小觑?还望老相苦劝陛下啊!”
“自十八即位,某心中就一直不安,只要十八在朝中,吾等尚可稳住局势,外有诸将固守,内有贤臣佐助,可谓是稳计,然今陛下出征,乃意料之外的事情,小事可决,大事何为?”扶苏当即将自己的心事说出。
蒙毅在旁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今陛下决心已定,还请公子治理朝政,所有的事情不过为战,今陛下所处之事就是大事,朝中诸事有序即可。”
“毅所言极是。”李斯亦是颔首道。
扶苏也不再多说,次日清晨,秦国点将台内,胡亥身穿将军服,虽年级尚小,但意气风发,颇有当年始皇风采。
百官于下,公子扶苏、公子高等人站在胡亥左右,甚是恭敬,不消片刻,陈平便将虎符呈上,“启禀陛下,共五万士卒,另外是相国安排?”
“五万?”
这时旁边的扶苏也站了出来,“启禀陛下,乃是微臣放心不下,还请见谅,咸阳宫函谷关,陛下当多些兵马才是。”
胡亥稍微叹了一口气,这哥哥也太照顾弟弟了,“丞相说的是,那朕就带五万兵马,陈平王陵为佐助。”
胡亥话音刚落,蒙毅和冯劫却缓缓走上高台,两人既不是贵族,也非将领,贸然上台,着实有些不妥,而且身后各带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相貌端正,略有武力。
“两位还请止步,此乃帝王之行,莫要无礼!”舍人见状首先开口道。
胡亥并无那么多的事情,随即摆手示意冯劫和蒙毅走近,“两位爱卿乃国之栋梁,当认真佐助相国才是,这会儿上点将台,所谓何事?”
冯劫和蒙毅相视一眼,对着身后的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上前,随即齐声道:“蒙文(冯正)拜见陛下!”
“这是何人?”胡亥还在疑惑中,有些迷茫地问道。
冯劫年长,稍微抚须道:“启禀陛下,此乃我孙儿冯正,这位乃是武侯之子蒙文,两人乃是后辈中最为杰出者,故而愿为陛下鞍前马后,以保周全。”
胡亥闻言,脸色微变,这分明就是提拔后生啊,说来秦朝都是军工制,或者举荐,蒙家、冯家在咸阳也算是屈指可数。
他们举荐的后辈虽说有些私心,但绝对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毕竟伴君如伴虎,没有点眼色,还是很难在帝王身边生存下来的。
“两位爱卿为朕当真是用心了,不过这等年级,岂能上阵杀敌,朕以为还是让他们,免得在战场上出了事情,还要朕来相救。”
蒙毅与冯劫皆是略显惭愧,谁知冯正却严肃道:“还请陛下放心,吾等死为君,忠为国,陛下有事,吾等舍命相救,吾等有事,陛下弃之则可。”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但胡亥却很欣赏,直接开口道:“汝等有何能耐,可保朕之周全?”
“周全不敢,可鞍前马后,不让陛下有失。”蒙文随即说道。
胡亥稍微打量一番,两人倒也老实,且冯劫蒙毅都是朝中大臣,举贤当纳之,故而摆手道:“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