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秘境里温暖如春, 外面世界则炽热无比。
阵阵热风刮来, 修为更高的金丹修士岳千君倒是还好,叶殊和晏长澜披着鲛绡的法衣也能忍受,唯独修为最低,事先又准备不及叶晏二人充足的淳于秀, 如今热汗滚滚, 哪怕法力已然恢复,也觉得酷热,难以忍耐。
岳千君见状,便觉自己有些疏漏,回想储物袋中是否有拿出给淳于秀防身的物事。而另一头, 晏长澜已将自己备用的法衣里取出了一件, 要交给淳于秀。
正这时,叶殊却道:“长澜, 将你的收起来。”
晏长澜一愣。
叶殊续道:“淳于道友身量与我仿佛, 用我之法衣更为妥当。”
晏长澜恍然, 觉得叶殊所言有理。
一时间, 他又有些羡慕淳于师弟——就连他自身, 因着身形与阿拙不同之故, 以至于从不能有如此待遇……
淳于秀本欲推辞,但叶殊除却对待晏长澜外,对待他人却无甚耐心, 只淡淡扫他一眼, 将法衣送到他怀中便罢。
见叶殊如此, 淳于秀也不由苦笑,却是老老实实将法衣披上了——他可还要求着这位叶大师帮他给岳大兄炼制长|枪,纵然对方叫自己做些什么,他也要依言照做,更莫说对方根本一片好意,乃是馈赠了。
淳于秀穿上后,只觉得身上清爽许多,原本用来抵御热意的法力,也消耗得少了些,旋即正色行礼道谢:“此番当真是有劳两位了,尤其叶大师,多谢你了。”
叶殊不以为意:“你为长澜师弟,不必过多客气。”
淳于秀面上带笑,心里却想,哪里能不客气?叶大师可以爱屋及乌,他却不能不知礼数,引得叶大师厌烦。
这个淳于秀,除却对待岳千君时总是恍恍惚惚难以自控甚至颠三倒四以外,对待其余人时,却还是能做得周到……
法衣也都穿上,这秘境大约还有不足两月就要关闭,几人已从内秘境脱身,如今自然是要在此处寻找资源,增强自身。
叶殊道:“岳道友,淳于道友,此间事了,我与长澜便告辞了。”
他直接替晏长澜做了决定。
晏长澜也由他如此,并无异议,只同淳于秀说道:“淳于师弟,你有什么安排?师叔很是担心你的安危,尽管如今你大好之后,他已能得知,但你在秘境里终究危险,不如干脆出去,好给淳于师叔报个信罢?若再要回来,就多请几个可信的修士同行,也好与你扶持。”
淳于秀露出思索之色。
晏长澜又对岳千君说道:“不知岳道友之后……”
岳千君则是沉吟,尚且并未做出决定。
不多时,淳于秀先露出一个苦笑:“既如此,就依从晏师兄所言,我先出去报个平安。”
晏长澜想了想,到底还是担忧,转而看向叶殊:“阿拙,不若你先寻一处修行,我将淳于师弟送出秘境,再来寻你会合。”
叶殊早知晏长澜定不会放心,并不在意:“也可。”
但淳于秀却先拒绝了:“晏师兄万万不可,若你送我出去了再回,不知要被秘境扔到何处去,倘若近也罢了,可若是扔得远了,这偌大的秘境,要想与叶大师会合,岂非艰难?因愚弟之事,连累师兄来救已很是对不住,若还让师兄浪费时间,就真是愚弟的不是了。出去这秘境应当不算难,那洞口相距此处……”
说到这里,淳于秀的声音戛然而止。
且说这秘境开放三月,入内一月后方可离开,几人在这秘境里已超过一月,故而隐约间就能知道那离开的洞口所在何处,
众人尽皆可以感知,那入内洞口……至少还有近千里遥。
若是寻常时候,于修士而言不过区区千里算甚?偏生这是在秘境之内,出去途中也不知要遇上什么怪物袭击、修士阻截,一个区区炼气九层的修士想要安然出去,自然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出去以后,在那洞外也不知有无那等守株待兔、为抢劫机缘而埋伏的修士,若是遇上了那些,对于淳于秀而言,就更为艰难了。
晏长澜自也是早已想到,方才会要护送淳于秀离开。
但淳于秀还是想要推辞。
晏长澜正待继续说,却是岳千君将他打断。
岳千君道:“还是岳某送淳于世弟离去罢。”
实则,由岳千君来送,才是最好的法子。他金丹期的修为,只要不像先前那般遇上了实力相若的巨兽,护送一人十分容易,且他一人搜集资源,就算先送淳于秀走,再进入时,也不用担忧与他人会合之事,可任凭秘境将他随意扔到任何所在。
淳于秀也明白这一点,然而,让岳千君送他,他更是……
就在淳于秀有意再推辞时,晏长澜摇了摇头,将淳于秀叫到一旁去:“淳于师弟,你过来。”
淳于秀一怔,但如今他对于这位师兄已很信服,闻言就跟他一起去了旁边。
晏长澜皱眉道:“淳于师弟,我知你如今心里情丝难以自控,故而不愿与岳道友长久相处,但你须得知道,此事越是自控,越是郁结,若你还想要筑基,就莫要再以逃避行事!”
淳于秀面上勉强的笑意也消退:“晏师兄,我只是……”
晏长澜轻叹:“我自然知道你心里如何想,不过是怕被看出端倪,从此再不能与之往来,要被其厌恶疏离,因此自己生出忧怖之心。”他顿了顿,“我与你同病相怜,虽相信以对方品行不至于厌恶,却也担忧疏离,故而从不敢贸然露出一点心思。只是淳于师弟,我也曾因此生出心结,在筑基时,险些化为了心障,险而又险方能筑基,故要告诫于你,万不能再这般不断纠结压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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