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进去之后,跟病人好好道歉。”陈德风低声与前台说道。
前台点了点头,红着眼睛说道:“陈店长,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跟他争吵。”
陈德风摇头叹气道:“我能理解你的不容易,但做服务行业,有时候遇到问题,就算打碎牙也得吞进肚子里。”
前台用纸巾擦干泪水,深呼吸两下,走入病房内,陈德风没有跟进去,因为这种事情少一个人,其实会更好。
前台也是有尊严的人,她现在要抛弃尊严,少一个人站在旁边,她的尊严便会多保留一分。
在外面等待几分钟,前台表情轻松地走出,微笑道:“陈店长,我已经跟患者道歉过了。他说不怪我,自己当时太激动了,来这里挂号的都是病人,必须讲个先来后到,否则,岂不是会乱套。”
陈德风松了口气,“主要是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以后要吸取经验教训。”
“是!”前台眼睛通红,陈店长虽然迂腐刻板了一点,但在很多时候会挺身而出,虽然不少店内的员工都不喜欢陈店长,背后说他的坏话,但前台还是很仰慕陈德风的人品。
店长要有店长的样子,陈德风显然是个好店长,若是换成石洲或者其他人,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呢。
陈德风进去跟病人寒暄了几句,他仔细想想这场救人的过程,还是充满了风险的,不过结果不错,一切都很顺利。
返回办公室,苏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翻看一本自己最近在翻的医书,“没想到陈师兄对《脉论》也在研究。”
陈德风笑着说道:“让你见笑了,我以前读过这本书,当时没有精读,前段时间看到肖菁菁在演练脉象术,所以也跟着练习了一下,有不少的感悟,便翻出这本书重新研读。脉象学对中医而言,还真是一门越学越深的学问,让人回味无穷呢。”
苏韬合上《脉论》,“脉象虽然很深,但其实也很简单,可以将之看成一种运算逻辑。和加减乘除一样,只是运算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陈德风颔首道:“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现在正准备定义‘脉象’的运算逻辑,加以总结,形成一套简单易懂的标准,让一些初入门的新人也能够迅速学会。”
苏韬眼睛一亮,笑道:“等研究出来之后,可以递交给岐黄研究所,那边正在扶持这些有指导性和前瞻性的中医理论思想。”
中医现在想要进一步发展,缺少的是基础理论的研究。以现在我们看到的3G、4G、5G为例,很多人看到的是流量的倍增,其实背后有很多数学家进行基础理论的研究。
想要让中医有质的突破,不仅需要苏韬、陈德风这类大夫在一线冲锋陷阵,完善中医的基础理论研究,是必要的铺垫。
尽管在几年之内,看不到结果,但是当数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便会形成质变。
岐黄研究所现在只是雏形,现在招募的都是国医泰斗,后期还会吸纳一些外国医学专家,让他们从中医发展的角度切入,用西医的思维研究其成长规划。
总而言之,苏韬对中医的规划,已经开始从主观到客观,从感觉到计划,循序渐进的改变。
“我刚才跟石洲沟通过,计划在一年内将总店扩建为综合性医院。”苏韬观察陈德风的表情,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真实想法。
“从三味堂的长远发展角度来看,如果建成综合性医院,肯定会是一个合理的规划。不过,我们肯定要建成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的特色医院,还需要加强中医科室细分。”陈德风长期在一线工作,因此切入点比苏韬的想法更加细致。
苏韬颔首道:“中医虽然讲究全科,但如果建成综合性医院肯定要根据患者不同的病情,细分科室。比如在妇科上有专长的大夫,以后就长期针对妇科患者,而对心肺有研究的大夫,以后长期针对心肺疾病患者。细致的分工,可以提升工作效率。”
苏韬心中暗叹了口气,未来的中医恐怕全能型的会越来越少,很多中医会“瘸腿”,只精通一到两种领域,但这并非是什么坏事,术业有专攻,囫囵吞枣,滋味肯定要比细嚼慢咽,细细品尝要差很多。
“晚上早点下班,一起吃个便饭,没多少人,主要是三味堂的核心。”苏韬笑着说道,“我也喊了石洲,让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陈德风听到石洲,心里很是不舒服,但嘴上却是笑着说道,“我和老石的关系其实很不错,对事不对人,今天他极力反对我,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我一点也不怪他,反而还欣赏他这种对待事情严谨的态度。”
苏韬笑着拆穿,“师兄,你成熟不说,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陈德风哈哈大笑,“没办法,老石那人的医术绝对高明,总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弄走一员虎将吧?”
陈德风等苏韬离开之后,便让行政人员发布通知,晚上老板做东,请大家在玉楼东吃饭。
桌上的气氛不错,几杯酒下腹,陈德风与石洲便勾肩搭背地互相攀谈,苏韬在旁边暗中观察,两人表面上和睦,背地里估计恩怨无法根除,但对他而言,依然有一个习惯,内部一团和气的团队,往往缺少向上的动力,给陈德风设定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并非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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