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亲兄妹,两个没用太久就变得熟络了,六月也改口叫了大哥,如果让家中的大哥知道,定是要吃醋的。
“后日的姜宁候寿宴大哥也要去吗?”
“嗯,每年姜宁候的寿宴,我和太子都是要前去贺寿,这是父皇叮嘱过的。”
“姜宁候的寿宴和百家宴一样无趣吗?”六月有点无奈的询问。
大皇子柔和的笑了笑,这个妹妹真是胆大,竟敢说父皇的百家宴是无趣,不过确实无趣,随即点了点头。
“那好吧,天色不早了,月儿先回去了。”
“回去小心点。”
“知道了,有这家伙呢”,六月指了指身后面无表情的离让。
姜宁候的寿宴随排场不如百家宴大,但是来往的朝臣们可是一波赛过一波,看的六月眼睛都觉得累,也不知道姜宁候一把年纪了,看着这么多人是否心烦。
今天六月是同子墨一道来的,林家的贺礼早在林震离京之时就送到了侯爷手中,六月只管和子墨在宴会上露个面。
正如赵恒所说,他们今日又见面了,如果不是子墨克制,真的很想一拳砸在那张白净的脸上。
自打进了这姜宁候府,赵恒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六月,虽然她从未回应,却没有让赵恒目光中的热情减少半分。
起初子墨还用目光威胁一下,只是见那人并不在意,子墨也懒得搭理,自己的小六可不是谁都能带走的,有林殊白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他可不担心这丫头会被别人抢去。
今日不似百家宴那样需进宫,所以六月不仅带着离让,彩云也带了过来。看着赵恒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一边的彩云嘴中嘟囔个没完,活像谁抢了她的心爱之人一样。
“小六,你看这是什么?”
虽然是用玉匣装着,但是隐隐透出的一丝丝味道还是让六月嗅了出来,六月惊喜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小脸因激动而绯红,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等待发糖的小孩子。
“子墨哥哥,这个是雪莲吗?”六月激动的询问。
“还是小六的鼻子灵,正是雪莲,虽然不是新鲜的,但是保存的极好,小六喜欢吗?”
六月的小脑袋跟捣蒜是的,直说“喜欢,喜欢。子墨哥哥从哪儿弄来的。”
“早些时候就想给你,但因为一直忙着,给忘记了。这是早些年在北面行军的时候遇见了两朵,当时还记得老师说过,这个东西很难得,所以采下来,仔细收着了。”子墨再次提起老师的时候,眸子中还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六月有时候想,是不是自己太不长心了,子墨哥哥一直都没有放下,自己却放下了。许是两世为人的经历,六月总安慰自己,他们又重新开始了新的一世。
“子墨哥哥,他们去了别的地方,一直都在。无论是大伯伯母还是爹娘老师,他们都希望我们好好的,月儿不想你一直沉浸在过去里,他们的仇人我们会手刃,却不能因为仇恨而迷失了自己。”
这话是六月附在子墨耳边说的,她是怕旁人听见,可是在别人的眼中看到现在两个人的姿势,着实有些过于亲近了。
就比如不远处的赵恒,在六月小脸靠近子墨的耳边时,他心中有一点异样的情绪化开。
对六月的热络很大一部分他是想拉拢林家,或是想借机探探林家的底细,没成想那个女孩儿的一个动作,竟能击起自己内心的一些涟漪,这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既然都这么亲密了,子墨也不怕旁人误会什么,只要那个如今身在西面的林殊白不误会就好。
他伸手揉了揉六月的头发说:“小六放心,如今我有了你,就又有了希望,不会再向从前一样。”子墨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六月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
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只要子墨哥哥心里不只装着仇恨,以后慢慢会好的。如果遇见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子,那他的心便是真的活了。
在宾客几乎快到齐的时候,两位皇子也来了,太子一席明黄衣袍走在前面,大皇子则是跟在其身后。见两位皇子过来,姜宁候携孙子孙女出门迎接。
姜宁候刚要给太子行礼,赶忙被太子扶住了。
“今日侯爷大寿,不能行此大礼,本王此次来是为侯爷祝寿的,还请侯爷不必见外,您是父皇的皇舅,更是我们的长辈,请你先入席。”太子一番话说得甚是亲切,加上他此时的表情,真的是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
虽然是免了姜宁候的礼,其他一行人的礼数还是要照旧的,太子依旧是和善的让众人平身,才进了前院。
太子同姜宁候一同来到了主位,虽说是姜宁候的寿宴,但是太子确实名义上未来的天子,姜宁候的位置还是在稍稍靠下,以示尊敬。
接待完两位皇子,姜绰和姜楠两兄妹来到了子墨和六月这处,姜绰热情的同自己妹妹介绍:“小妹,这是我同你提过的六月,六月这是我妹妹姜楠。”
这几日京都的天气渐凉,六月则是一身淡绿色的秀锦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称得她清秀的小脸更加动人。
与六月不同的是,姜楠则是一身好似男装的干练打扮,脸上的英气一看就是常年在军队中历练过的,有种不同六月的魅力。
“姐姐好漂亮”这句话是六月不自觉的说出来的。
在她看来,姜楠是真的漂亮。不同自己圆圆的包子脸,姜楠是美人标准的瓜子脸,格外的精致,虽然常年在外皮肤不如她这般白皙粉嫩,但是配着她挺翘秀气的鼻子和那双很让六月着迷的丹凤眼,真是格外好看。
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可人儿不似作假的称赞,姜楠竟然也微微的脸红了。
“妹妹谬赞了,妹妹才是生的好看。我在军中惯了,哪还有女孩家的样子。”虽然有些微羞,但还是爽朗的回到。
“姜楠见过世子。”姜楠看向子墨的时候,六月感觉她的眼睛中好像多了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一时间没想起来。
“见过姜姑娘”子墨则是客气的回礼。
“六月,我和妹妹先不陪你们了,自己玩好,如果无聊我可找人去叫我,我找人带你去别处。”说完姜家的两个兄妹就离开了。
宴会中不免又是莺莺燕燕,丝竹管乐,好生无趣。
宴过一半的时候,子墨被姜宁候府的人叫了过去,侯爷带着皇子、世子和左相右相去了内室,只留姜绰姜楠在外应对宾客。
六月同众人一样,均是一脸疑惑,但也只能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盼着宴会早些结束。
正在无聊的时候,一个穿着水粉色长裙的姑娘走了过来,六月左右打量了一下,并不认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脸上却带了一丝怒意。
“你就是林家那个狐媚子?”来人脸带不屑,轻蔑的道。
“你是哪家的小姐,嘴上竟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出门的时候,家里大人没教养过吗?”彩云算是在林府中自由惯了,并不惧怕这些官宦家的小姐。
身为左相府千金,梁冉怎见过这般大胆的丫鬟,竟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面色严厉的斥责道:“大胆奴婢,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给我掌嘴”。
只见梁冉身边的丫鬟举起巴掌,就朝着彩云招呼过去,六月则是迅速拦住,将丫鬟甩在了一边。
“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出口伤人不说,还对我的丫鬟动手,这姜宁候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六月的质问也一点都不含糊。
虽说此处声音并不大,却还是吸引了周围一种人的目光,这让梁冉更是火冒三丈。
“一个商户之女儿,本小姐说便说得,一个贱婢,我要打也便打得。张勇你是我左相府养着充数的?还不快点给我掌了那贱婢的嘴。”
听了自家小姐的话,那个叫张勇的侍卫只好出手向彩云招呼过去,六月再次眼疾手快,挡住了来人的巴掌,侍卫刚想还手,只觉眉心一痛,有股温热的液体流出,顺着鼻梁滴在衣上。
“再有半分逾越,死!”离让冰冷的声音出口,竟让那侍卫和梁冉齐齐的打了个冷战。
这梁冉之所以这么恼六月,只因她心中暗自爱慕着镇南王世子,本就听着京中有二人的传言,刚好今天又让她见到两人暧昧的一幕,便决心过来教训六月一二,不成想反倒是落了面子。
侍卫当然知道眼前这人的话不是虚张声势,刚才那剑怎么过来的自己都没看清楚,幸好他只是在眉心浅浅的刺了一下,如果是对准自己咽喉,估计现在已经在地府报了道了。
离让则是没心情看他们的表情,只是特别猖狂的将染了血的剑,在那个侍卫的衣服上蹭了蹭,直到血迹都擦干净了,才收入鞘中,然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我乃左相之女梁冉,姓林的你给我等着,日后有你好看。”丢下这句话,梁冉带着自家的婢女和侍卫便匆匆的离开了。
虽然差点让人扇了巴掌,但是彩云却没有一丝害怕,崇拜的看着离让说:“平时见你不声不响的,不愧是少爷留给小姐的人,可以呀。”
离让则是一脸我听不见的表情。
这面发生一切全数落在不远处的赵恒眼里,他即惊叹于六月面对左相之女的淡然,又吃惊于这个丫头身边侍卫的身手。
“刚才他那一剑,你有几成把握接下”赵恒看向自己的侍卫。
“十成”侍卫不假思索得说。
“哦?这么自信?”
“刚才那一剑看似快,却也露出些破绽,属下能保证,在他那一剑尚未落在属下眉心之时,便可送他去见阎王。”侍卫自信的回答。
“这样啊”,虽然自己侍卫这样回答,但是他还是惊叹于一个商户加的女儿竟然能有如此护卫,看来林家他要努力拉拢才行,决不能落在大皇子手中。
为了不太惹眼,离让那一剑虽出的极快,却故意露出了破绽,想来对付那草包的侍卫是绰绰有余,林殊白曾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让别人知道他的实力。
梁冉离开了,也没脸再在这姜宁候府待下去,便没有等左相,自己一个人先回府了。
六月的内心则是疑惑,为什么姜宁候要将一众人叫到内厅,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发生,她心中暗暗觉得,这事一定与三哥此去西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