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之上,方溢皱着眉头看着已经紧紧相拥大概可能快半小时的女孩们,眼里充满了不解。
抱在一起真的不会感觉怪怪的吗?反正在他看来,这十分的怪异。
“你们抱够了没有?”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好不容易易逃出来,见了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还不准多抱一会么!
方溢白了他们一眼吩咐飞行员员的速度放慢一些。现在是夜里,他们刚刚劫了别人的人,也说不定有人就在这黑暗之中等待着劫他们。
也许是困劲儿上来了,三个抱在一起的女孩就这样抱着抱着,在直升机巨大的引擎声之下,安心的睡着了。叶瑜舟更是放松自我,直接一条大腿横在了郑汶羽和黄莘妡的身上,双手也和抱被子一样紧紧地抱住郑汶羽。
这画面太伤体统,方溢不忍地别过头去,头一回为方沅没和叶瑜舟在一起感到高兴。
要是他那个弟弟的性格,每天被叶瑜舟这样抱着睡,那肯定动都不敢动就怕吵醒她,那得多累。
飞行员们轮了两次班之后,在飞机的右侧,天空开始纵横出一条鱼肚白的线,随后金光满上白,随即,一颗闪耀的金球露出了它的边缘。由于飞行的高度和云层相当接近,投过的光线十分刺眼,像是中午的太阳。
所有人都被这抹金光唤醒,看着这令人惊叹的日出。
“汶羽,你应该第一次见到吧。”叶瑜舟转头,微笑地对郑汶羽说道,此刻她们的心中,只有宁静。
郑汶羽早就被这美景晃得挪不开眼睛了,她激动的握紧叶瑜舟的手,只是半天过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方溢和黄莘妡都没有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地欣赏这壮丽的景色;只是黄莘妡的心里刚开心没有多久又开始了新的担忧。郑汶羽现在落到了组织的手里,还有做完的打劫行动,究竟是部长早就计划好的,又或者是......黄莘妡简直都不敢往下想,因为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深不可测。
她带着忐忑的心情,又故作轻松地问道:“方溢,你怎么才来啊,知不知道我们昨天差点连着这个无辜的女孩一起交代在人家手上了,你弟弟希望看到我们冰冰凉凉的回去吗?”
“咳咳咳......”方溢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黄莘妡说话也太冲了,一点儿给她留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人之常情,刚从狼窝逃出来的人,他也就忍了,“我事先一点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任务,只知道自己要劫一车的人质,大概会在今天晚上到达那个平原附近,提前设防。那个红外线就是部长给我的,好用吧。”
“好用好用。”
一想起卞腾那一行人被几个改造过的小手电筒吓得不敢有任何动作,黄莘妡就忍不住为那个趾高气昂的老板默哀,遇到了她们部长这样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黄莘妡干脆挪了位置,没有惊动沉浸在景色里的叶瑜舟和郑汶羽,坐到了方溢的身边靠近方溢用正常的声音问道:“部长在你来之前,有没有说过关于这个女孩的消息?”没有办法本来想小声更隐蔽一些,但在直升机,声音过小很可能方溢看到的只有口型。
身旁的人摇了摇头,却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难道这个女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上下打量,方溢觉得这个女孩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穿得比叶瑜舟和黄莘妡更好。穿得更好能代表什么,家里有......!方溢想起来了,之前叶瑜舟和黄莘妡出任务的时候说的就是要去偷一个艺术家的收藏品,难道把人家家里的千金也偷来了?
“啊!”黄莘妡的头上遭到了一记暴击,她丝毫不明所以,便凶了回去:“方溢你想干嘛?别以为飞行员听你的我就不敢打你啊!”
叶瑜舟和郑汶羽看了过来,感觉气氛都不对劲了。
“部长让你们去偷一件东西,结果呢,你们把人家家人弄回来,多一个人知道组织的位置的实力,你们知道后果。”
蹭的一下,叶瑜舟蹿到了方沅的面前,小声地对着他百般讨好:“方大哥,你看人家也是无辜的,咱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把人家放了,给点钱就当没见过人家呗?您行行好,看在我帮你和方沅兄弟相认的份上,求你了!”
“小舟......”郑汶羽刚想说话,就被黄莘妡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再敢坏事儿,老娘就直接把你推下飞机!
郑汶羽:我这才说两个字儿呢!
黄莘妡:不行!
方溢被这么一说,心也不是没有软过。可问题来了,飞行员部长配的,其他的4个人手?部长配的,这周围都是部长的耳目。他有这个资格发号施令,回头部长要是查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看看陆坡的下场就知道了。
那个男人不喜欢有人瞒着他,暗地里做一些违抗他的事情,哪怕是说一些违抗他的话,就像叶瑜舟刚才说的一样。
他把叶瑜舟和黄莘妡同时拉近道:“这女孩是我们脸上误救来的,这点我们不会撒谎。快到组织的时候蒙上她的眼睛堵住嘴,到部长的面前再看看如何具体处置。我们周围全都是部长的人,你刚才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难道你忘了你的第一次试炼吗?”
瞬间,裘励中枪流着鲜血的画面在叶瑜舟的脑海狰狞地爬了出来。
她面色苍白地坐了回去,不论郑汶羽怎么呼唤都没有回过神来。
“让她静静,还有你,别说任何多余的话。”黄莘妡最后对郑汶羽吩咐了一声之后,闭目养神。
郑汶羽会不会被部长处置是一件事,如果没有处置该如何安顿又是另外一件事;难道还要把郑汶羽安排进庆离中学吗?那里可是另一个地狱,不是收容所。
齐家。
“怎么会到处都找不到呢!我妹妹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齐大姐几乎快要发疯,前三天,王小姐的房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和几声惨叫之后,就没有了声响,第一时间发现却又胆小的仆人在等足够的人来给她壮胆之后打开了王小姐房间的门,却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王小姐也不见踪影。
为了找到这个妹妹,齐大姐连齐辉都去求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就遭到歹人的黑手了呢!齐大姐坐在王小姐的房间里,看着周围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件王小姐原来东西都没有的柜子桌子,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外头喊去:“人呢?给我滚进来!”
当初发现王小姐不见的胆小仆人唯唯诺诺的走进来,应道:“齐、齐大姐,您什么吩咐?”
“我妹妹的东西怎么不见了?她只是暂时不见了,以后一定会回来的!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搬走她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齐大姐怒火中烧,眼看就要对那女孩下手。
“是我。”齐辉此时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有力的往房间里走来,语气不容置疑,“表妹,人找了这么久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你又何必呢?明天我就给你找更多的仆人进来,总有和你那个妹妹长得像的。愿意在这里陪你一辈子的。”
齐辉哄小孩似的语气并没有给郑大姐带来心灵上的平静,相反,郑大姐变得更加暴躁。
她这20多年来第一次质问齐辉:“是不是你已经找到了我妹妹,把她灭口了?”
齐辉又好气又好笑,“表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没有找到就是没有找到,你可别难过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有大事要办了。”
齐大姐自然明白齐辉说的大事,每次齐辉的养子们要为他的亲儿子殉葬的时候,她都回去民间请来高人做法,需要准备的纸钱香烛一件都不能落下。
可惜,她现在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情,反而有种厌倦了齐辉的愤怒,“这么多年了,你没有想过要放过那些孩子们吗?不论你再送多少个孩子下去,你的孩子都回不来了!”
“你胡说!我的孩子现在还活着的话已经是而立之年,奋斗了这么多年事业有成,该娶妻生子了。若不是我真的找不到你的妹妹,我还打算送她去和我的儿子成亲!”
“你这个疯子!!!”齐大姐几近崩溃,这就是她陪伴了二十多年的表哥,这么多年对儿子的执念,将表哥扭曲成了她都不认识的模样。
“啪!”有些沉闷的巴掌声,把齐大姐的神经一下子转换成了另外一种言听计从的样子。她捂住被齐辉打得红肿不已的脸颊,又一次明白了对抗齐辉的下场,和自己的微不足道。
齐辉也晃了一下身形,明白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
可是巴掌已经打了出去,他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明天,准备一个和你认得妹妹一样漂亮的女孩,安顿好她的家人。”
“是,老爷。”
得到满意的恢复,齐辉慢慢地拄着拐杖又走出了房间。他的头发早已花白,只是因为心里的倔强没有戴上老花镜,齐辉认为这会让他看起来再老十岁。多年来的操劳让他年近60身上却没有一点肥胖的体态,消瘦的骨子和不明亮的房间形成了一副孤寂的画卷。
每次,齐大姐都会被这样的背影折服,昧着良心为齐辉做一件又一件没有道德没有天理的事情。
现在不同了,她怀疑她的妹妹被齐辉的对头抢了去,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严刑拷打才会放过,放过的时候,人还有没有气儿。
为了她已经生死不知的妹妹积德,她决定告诉所有的养子们真相,让养子们逃!
“阿嚏!”
地下组织里正在整理文件的王小姐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难道是齐大姐知道她逃跑了,发誓要把她捉回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哎哟她去,有本事那就抓吧。
部长已经派人去找齐大姐和说的那座山了,再过不久,估计就能找到,并让那些被齐辉残害的的孩子们,在世人的面前再次出现。只要掌握了那些证据,齐辉倒台那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儿。
不过她部长比较谨慎,总想着利益最大化。
庆离中学学校外小卖部。
“好久不见,汪姨。”男人的出现引起了汪姨的高度紧张。
这男的家大业大心也大起来了不成?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齐辉的人在监视,居然就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放心,我已经派人清过场了,现在就我们两个。”男人随意躺在了竹子编制的躺椅上,看着这已经许久格局都没有变动的小店,开口问道:“汪姨,你这铺子开了这么久,赚过多少钱?”
“其他时候的我不记得的,这两年?就只有瑜舟丫头那天没地方可以去,和我买的晚餐吧。别绕弯子,你有没有骗我老人家,她平安回来了?”
“平安回来了,在路上。”男人随意答复之后引入了正题:“我手里有一张能让齐辉迎来末日的王牌,你想不想听听?”
“哦?我那老头子出去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王牌,你怎么找到的?”
“人,钱,感情,揉在一起就有了。”
看着男人脸上自信的微笑,汪姨只感到浓浓的欠扁之意。这家伙和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吊儿郎当的,一眨眼几年过去,倒是名气和脾气越来越大。
可听男人讲完手里的王牌具体是什么之后,汪姨整个人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还是你要等我挖出来一袭更不得了的东西之后,在考虑要不要加入?”
“不必了,我这就去找我老头子。”
男人邪魅一笑。
这就对了,筹码不断加大,赢的时候的利润也就会翻倍。庆离中学,估计很快就要迎来曾经的校长了。
汪姨急急忙忙关店,之后便搭上了一辆车,坐到了一个火车站;站上的检票员看到她之后,回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