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易听得这等事,神情一振,道:“哦?还有这等事?看来我人道合不该绝,”说着,他语声又略略一沉,道:“不过此事确该慎重,却不知那宝物现在何处?”
张衍只是意念一动,就见一面胜旌自袖中飘了出来,待那旗面展开,便有团团祥云汇聚过来,浮托左右,看着如裹仙雾,灵气十足。
通常这等宝物,用不着如何祭炼就能运使,但因有自身识灵存在,想要随心意而转,却也是不容易做到,不过眼下有象龙金炉,只要去得里面走上一圈,就可炼去杂芜,还得本来。
乙道人这时关照僮仆道:“去把古道友请出来。”
那僮仆打个躬,便转身进去了。
旦易对着那荡神天旗看有一会儿,口中道:“这宝物气机纯明,没有任何污秽杂染,说明自祭炼出来后,还无人做过其主人,且成宝之时,当在布须天巨变之前。”
乙道人有些意外,道:“无有主人?这却奇了,以道友之见,这会否是那些先天妖魔故意为之呢?”
他原来察看过,这上面找不到与妖邪有所的牵连的地方,但没有原主,也确实有些离奇,这令他不得不再慎重问上一句,只要些许可能,宁可弃之不用,也不能冒得此险。
旦易沉吟一下,缓缓道:“要说是否妖魔所用,以在下之见,其实不太可能,因为原来布须天中筑宝之法,乃至宝材都掌握在我人道修士手中,此辈便是早有算计,也无可能私下祭炼出来。”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道:“就算能祭炼出来,也是为了护身保命的,又岂有不作祭炼的道理?不怕被人夺去了么?需知那时候妖魔势力虽渐渐兴起,可也仍在人道之下,也只有我辈人修同道,许多人都有一二法器傍身,才会这般大方,留着不用。”
乙道人缓缓颌首,道:“此言有理。”
张衍笑言道:“贫道方才在洞府做检视之时,见这宝物内外皆是通澈澄净,不曾施得任何手脚,如今到了我等手中,便原主也休想再拿回去了,便真为那妖魔所炼,也不过是白白送给我辈罢了。”
乙道人听了这话,终是打消了心中顾虑。
这时听得脚步声响,却是古拓到来,他见有三人站在此地,心里也是一惊,不敢走得太过近前,躬身一拜,低头言道:“小人见过三位上尊。”
只是他心底却有疑惑,人道元尊都是有名有号,他大多是听说过的,可是张衍与旦易二人,却是与那写传闻之中的几位大能怎么也对不上。
他心下忖道:“我出来之时,几位大尊曾言,人道元尊早是无心争夺布须天,打算退去躲避,可如今才知,原来非是这等模样。”
因性子使然,他对双方都无什么看法,只是想着安稳修道,可他同时也明白,上面大能相争,底下之人若不得庇佑,想保全性命也只是奢望罢了。
乙道人让古拓免礼,便把他之事给旦易大略交代了一遍。
旦易看了古拓几眼,又稍稍推算了一下,便以神意传言道:“这位道友身上所修,当是我人道正传之法,至少百万年中不曾与那些先天妖魔有所接触,当无问题。”
这里所言接触,非是当面对谈,而是与之有所牵扯,哪怕着人前来传命,乃至书信神意联系,都可算在其中。
乙道人见他判断与自己和张衍两人看法一致,就知此人当也无什么问题了。
张衍这时道:“旦易道友能看出其人未与先天妖魔接触过,这是秘法之故还是另存玄妙?”
旦易回言道:“张道友是未曾见过那些先天妖魔,此辈不是什么飞禽走兽所化,其原身乃是一缕先天之灵所化,外相则可有各种变化,其气机尤为独特,与之有过交通的低辈弟子,都难免会受其气机所侵。”
说完后,他侧过头来,又向古拓问询了一句,道:“你方才曾言,说如今有不少妖修入到布须天中了?”
古拓回道:“是,只要那些天资禀赋万中无一之人才可,寻常妖修只能被拒之门外。”
旦易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乙道人挥了挥手,令古拓退去,问询道:“道友可是想到了什么?”
旦易道:“在下是想是否也可以派遣人入到布须天中,一探那妖魔虚实。”
乙道人一皱眉,他摇头道:“这几乎无有可能做到。”
这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现在他们吃亏就在于不知晓布须天中内情,只能自己估算,要能了解,那是最好不过。
可真要做起来,那难度实在太高。
正如先天妖魔的手段无法骗过他们,他们也一样无法瞒过此辈。且要过去禁阵,行那隐秘之事,那么人选只能从下境修士挑取,此辈由于修为太低,便是可以入内,也一样打探不到什么。
张衍心下微动,这等事旦易此前不可能没想过,这刻提出,说不定是有什么转机,道:“道友此行可是有所得?”
旦易没有隐瞒,道:“让道友猜到了,在下这次没有找到那两位同道,但却有别的发现,在那洞府之中得来一门秘法,要是运使得当,或可以能瞒过那些妖魔,只在下亦无法完全领悟,还请两位道友一观。”
他一翻掌,自手中飞出一枚玉简,任其飘悬在两人面前。
张衍目光一落,霎时有一股玄妙之感浮于心头,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是意念之传,不过与祖师传下不同,那是渺茫莫测,而这里却是分明清晰,那造法之人当与他在同一修为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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