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道巨影在融合了朱山之后,气势陡涨,俱是抬起凶眸,盯向了上空。
其等形貌与火鬃鬼祖大致不同,浑身上下被一层浓稠鲜血包裹,依稀看去有三首八臂之相。
那天鬼始祖仿若自始自终都很是冷静,朝着张衍三人望有一眼,似是说了一句什么,两名鬼祖狂吼一声,伸手撕开气障,把身躯从中挤了出来。
待到了山海界外,三人身外鲜血轰轰燃起,好似虚空之中陡然多出了三团炽日。
张衍一挑眉,他一个弹指,一点赤紫焰火落下,原来只是一簇,但是随着其一路飞驰,却变得愈来愈是巨大,等落至三名鬼祖面前,已呈盖天卷地之势,而以三人庞大身形,根本无处去躲。
其中一头鬼祖往前方一站,张开双臂,挺身迎上,那一团火焰被在半途挡下,顿时轰然炸开,此名鬼祖也同样是被炸粉身碎骨。然而一息之后,却见无数散落鲜血飞来,汇聚为一团蠕动血球,再有片刻,就又长出了身躯头颅,四肢手足,赫然又是恢复了原状。
只是其虽仗着不坏之躯撞破了袭来烈火,但自身其实并不好过,方才恢复过来的气血居然被那火一下烧灼去了许多,身上火炎变得黯淡不少。
张衍伸手一指,言道:“掌门真人,岳掌门,此辈肉身坚韧,但根底靠得却是气血,气血不枯,便不会败亡,故是斗战起来,通常无惧生死。”
秦掌门颌首道:“待我试他一试。”
他起拂尘一拨,虚空之中轰然跃出一道天河,无始无终,滚滚而来。
三名鬼祖避无可避,看那水势浩大,好似很难抵挡,只得尽全力稳住身躯,然而被那水流一冲,却并未感到任何外力上来。
似乎那只是无形幻象,再看身侧左右,虽仍能够看见另外二名同伴,可气机感应之中,却是空空荡荡,分明是只有自己一人。
秦掌门已是把玄泽真妙上洞之法炼至极为精深之处,而入了凡蜕境之后,也是自然而然领会出许多精妙神通。
三名鬼祖虽落在同一条天河长水之中,可彼此之间却一下相隔了亿万里之遥,纵然可以观见对方,但想要相互挨近,却要用得数十上百年。
张衍看着下方,这三名鬼祖若无特殊手段破开此门神通,那么就只能各自为战了,他与两位掌门会先联手对付其中一个,杀灭之后,再去了结余下两个,不过他能感觉到,眼前敌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果然,那天鬼始祖发出一个古怪喝声,脑后那两个头颅开始挣动,生长,而后竟是出现了躯干肢体,与此同时,那两名鬼祖同时身躯一颤,身躯竟是缓缓消融下去,而少去多少,天鬼始祖身上便就长出多少,竟是借了其躯体,再是生了出来。
此是身为天鬼之祖才具备的神通之术,所有族人,哪怕是鬼祖,亦是他的后辈,只要彼此愿意,随时可以自身一部分气血为代价,将任意族人从自己身躯之中唤了出来。
秦掌门见状,沉声言道:“听渡真殿主有言,山海界中此些异类生灵也与九洲妖魔相似,越是修行,越易融汇天地,少有能破去天外得的,不过观此名天鬼气机,气血溢而不泄,满而不漏,再有万载之功,不定就可去打破自身桎梏,真正破去天外了,若是此回不将之杀灭,必有无穷后患。”
岳轩霄冷然一笑,言道:“不管此僚神通如何,既然到了此处,也休想再回得山海界了。”
他一挥衣袖,就有三道剑光落下,只是光环虚虚不定,好似随时可能散去。
此一剑名为“寂落彼见”,无论哪一脉剑传,只要练至高深境地,皆可使得此术。
对手若被斩中,若是功行不济,便会从某一界域之中被杀去。
当年鸿翮老祖与玄渡鸟对阵之时,这些妖鸟纷纷跃入虚空之外,想要将其引到自家最为擅长的界域之内斗法。
这位老祖却是不动,只祭动此术,一剑挥去,斩落虚空之中,便就不再理会。
众妖鸟见无法引得他出来,便再度冲入九洲界中。
然而这等时候,群鸟却是如遭剑斩,纷纷肢断坠死,那王鸟亦是身受重创,一头撞在了中柱洲上,此洲上半部也是因此而崩塌。
此刻同样这一剑杀来,两名鬼祖看其来势不快,便就试图躲避对抗,只是不管是把身躯化散,还是以阳火烧灼,都是无有用处,最后还是被剑光追中。
唯有那天鬼始祖从一开始便就一动不动,任由那剑光那没入胸膛之中,只是朝着岳轩霄看去了一眼。
岳轩霄点头道:“这头天鬼果然有些门道。”
他这门神通只消使出,便即落中,外之所见,不过虚幻,故是无从躲闪,也无从化解。这三名鬼祖若是转头回去山海界,那结局必会如同那些玄渡鸟一般。
若要破除,唯有将施术之人杀死,或是在虚空之中等个数十上百载,神通之束自会消散。这三名鬼祖显然不愿如此,察觉到自身有所不妥,并未有所退缩,而是身化血光,分别往三人所在冲去。
山海界中,随着天鬼之祖炅蛰一道道命令传递下去后,整个谒天王城都是动作起来。
由于血药足够多,最后共是五十余名族人吞下血药,试图入觉圣者,但是到底有多少人可以存生下来,现下还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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