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在渡真殿中也是同样感应到了虚天之外的变化。
与其余洞天真人不同的是,他藏于眉心之中九慑伏魔简,竟是跃跃跃动,犹如此前见得可以吞食的魔头一般。
自他成就参神五转之后,这宝简就沉寂下去了,似是无意再吸纳半缕精气了。
他也同样认为,要在此世寻得再转一境的机缘,也是无有半分可能。
不过今朝有这番异动,想来其中还有某种可以期的变化。
他转了转念,这天外魔头来得突然,眼下情势又未分明,是以原来定下的南海攻势,当要缓上一缓了。
他当即命景游再发两封飞书,各送往陶真人及李岫弥所在之地,要其等暂止干戈,等此事过去后,再做动作。
此刻忽闻上极殿中有钟磬之音,神情微动,知是齐云天相请,便就踏开阵门,来至外间,往上极殿而去,半路见金火之光飞来,却是霍轩在昼空殿中闻声,也是同样行至。
两人在外招呼一声,一同入得殿中,与齐云天相互见礼,便就坐定下来。
齐云天沉声言道:“那天外阴秽魔气,两位师弟当已察知,来人应是天魔之身,疑似昔年那司马权,霍师弟曾与其交过手,不知是否此人?”
霍轩神情凝肃,道:“这人气息与司马权一般无二,当是那魔头无误,不过内里是否还是其本来,还待商榷。”
张衍也道:“赠我小界的那位荆苍祖师,曾与我言,数十年前,有一物往虚天中去,算算时候,正是霍师兄在东胜斩杀魔头之后,想就是司马权,此番回来,当是其在天外得了什么机缘。”
霍轩沉声道:“当日斩杀司马权魔身之后,本以为纵有魔毒遗落世间,也是难成气候,不想数十年后,其却更盛以往,若我当时再多加留意,许就不会有今日之变。”
齐云天道:“这非是霍师弟之过,魔劫之中,彼辈有气数加身,不然司马权当年也不成了那乱世天魔。只这魔头是我玄门大患,故请两位师弟过来商议对策。”
张衍思索片刻,道:“以那魔头眼下气机来看,断无可能对敌我东华玄魔两家,然其回来却是这般大张旗鼓,好似生怕他人不知一般,这里当有因由。”
霍轩转目过来,道:“张师弟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张衍摇了摇头,司马权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现下对其了解不多,一时也难以看透。
霍轩沉吟一会儿,道:“不如我等可先等上一等,此魔尚在天外,一举一动皆为我辈所留意,当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如其果真有什么用意,不会拖得太久,短时之内当可见得有分晓。”
张衍点头道:“师兄说得不差,不过为防万一,我可先去天青殿中坐镇,若其当真往九州来,也可加以阻拦。”
齐云天考虑了一会儿,凭张衍之能,此魔绝然无法顺利过来,只要阻得一阻,溟沧派诸多洞天真人就可伸手施援,便同意道:“可先如此。”
张衍一转念,又道:“还有一事,少清诸位真人若见得此魔,怕是会主动上去寻他相斗,还请掌门去书一封往少清婴真人处,我两家暂且都不宜动手,且看局势再定。”
齐云天一点头,道:“师弟提醒得是,少清道友那处,当需知会一声。”
天魔现身之后,少清还未有一人出战,当就是婴春秋力压之故,不过此刻送出一个大局名义,想来更易压住局面。
三人议毕之后,张衍出了上极殿,化一缕清光,升至天青殿中,抬目往虚天之中看去,却见那处只得六口大鼎,而那万里魔烟已是不见,那魔头当已遁入其中。
此可判断出来,那魔头也惧天外毒火烈气,借助这宝鼎才得以在虚天之中存活。
看了一会儿,忽然伏魔简又是跳动不已,不由目光微闪,心意一起,又将之安抚下去。
他方在此坐定未久,忽见虚天之外,有一幢六角宫阙朝着天青殿这处徐徐飘来,此宫大小难辨,似广似微,好如一副画卷展开。
他见了之后,把身一晃,放了出一道分身出外,到得虚空之中,问道:“可是荆仓真人么?”
那宫中光华一闪,出来一个面容苍老的灰袍老道,稽首道:“张道友有礼。”
张衍还了一礼,笑道:“真人在天外闲游,今来我处,可是为了那头天魔么?”
荆仓祖师道:“那魔头已是感应得我存此间,过不多时,当会我来寻我,老道我不过分神一缕,无甚可怕,但这天宫可就保不住了,来道友这处,想能得个安稳。”
张衍笑了一笑,他是知道的,对方固然只是一缕分神,可也没有其自家说得那么不堪,不然司马权在发现惊辰天宫的那一刻,想就找上门来了,而其之所以没有动作,当也是心存顾忌。便道:“真人愿在此处,贫道无任欢迎。”
如此过了有半月时日,诸派真人却是感应到,纵然那天魔还在虚空之中,可九洲灵机却比以往更是淡薄了几分,显是被其以某种手段窃夺了去了些许。
补天阁山门所在,掌门谭定仙眉头紧皱,未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今他已是得了太昊派送来的一枚蟠木叶,借此物之助,使山门重又回得天中,不过再也无法如此前一般自在遨游,只能随天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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