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划出的界限

越往周同群岛走风浪越大。

周同群岛是由十二座小岛组成的群岛,群岛里能够住人的小岛并不多,岛上的人们都是以打渔为生,祖祖辈辈皆是打渔人,大部分人一生都是在岛上,不会去陆地。

虽然同是赤阳国人,但在周同群岛上生活的人,应该算是赤阳国的少数民族,与在陆地上生活的人还是有些差别的。

周同群岛附近有许多礁石,路途难走,很考验船夫的技巧。

雇来的船夫虽技术不错,可船还是开的左摇右摆的,晨光被摇得七荤八素,开始晕船。

晕船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天刚破晓,她就从船舱里出来,来到甲板上,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把自己挂在栏杆上,捂着嘴唇,奄奄一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异动,她扭头望过去,看见了一脸漠然的沈润。

于是晨光果断扭过头去,身体不适时她可没工夫去猜测他又在因为什么生气,自重逢起,他生气的次数太多了点。

沈润盯着她看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到她面前。

晨光微怔,看见了熟悉的纸包,立刻高兴起来,这样的包装,一定是好吃的东西。

她迅速将纸包拆开,里面的东西却让她有些失望,看起来就不好吃的梅子,一股浓烈的酸味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她一脸嫌弃地问。

“不再让你晕船的东西。”沈润淡而直地回答。

晨光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拈起一粒酸梅,看了两眼,犹豫着塞进嘴里。

强烈的酸味让晨光皱起脸,酸得她龇牙咧嘴,火冒三丈,她冲着沈润怒声道:

“你骗人!这哪里是治晕船的,这分明是害喜的女人才会吃的东西!”

沈润扬眉:“哦?你知道的真清楚,你还害喜过?”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晨光撇着嘴,将酸梅的纸包往沈润的怀里一塞,不高兴地道:

“我在孙大奶奶的儿媳妇那里吃过,这种东西,我才不要!”

沈润也不在意,把酸梅包往旁边一扔,转过身,对着她,低声道:

“我问你。”

他突然严肃起来,晨光疑惑地望着他。

“你和司浅,是什么关系?”沈润警告意味浓厚地问,带着她若是敢回答‘有关系’,他就会当场掐死她的危险感。

然而晨光并未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危险感,她歪头想了想,笑答:“小浅是我的人呀!”

两个人的回答竟然一模一样!

沈润勃然大怒,高声道:“你真的在养面首?”

晨光愣了一下,望着他铁青的脸,随后噗地笑了。

“笑什么?”沈润黑着脸质问。

“你居然真的在意那种流言。”

流言……吗?

沈润仔细去观察她的脸,发现她的回答并不像是在说谎,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他有些高兴,却仍然不放心,绷着脸,确认地问:

“你真的没有做?”

把下巴搁在栏杆上,眺望着无垠河面的晨光见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颦眉,笑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他,淡声反问: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沈润愕然地望着她。

以什么身份?

太过突然过于犀利的问题,导致他的脑海空白了一瞬,他没能立刻回答出来。

“什么都不是,我为何要接受你的质问?”晨光看着他的脸,似笑非笑地说。

沈润面色微僵,他刚要说话,晨光却打断了他: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还是你的夫君’吧?”

她笑了一声,淡淡地道:

“小润,我是凤冥国的公主,我不可能将凤冥国作为嫁妆,拱手让给你;你是龙熙国的皇帝,你也不可能以江山作聘,把我娶回去。所以,从我离开龙熙国的那一刻,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润哑口无言,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她,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极冷静,极平静,冷静平静得不像是一个女人。

她说的话本应该是他的心中所想,他的心中所想居然被她说出来了,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甚至有点冷酷无情。

她的话落入他的耳中,让他感觉极不舒服。

他有点不甘心,不甘心这种冷酷无情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而不是来自于他。

这点不甘心让他感到愤怒,但是真的发怒又会觉得输了。

他觉得她的话很可笑,他本来也只是因为觉得她太不检点才会去确认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他可不是因为吃醋才去追问的。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水面上,不屑地道:“晨光,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我没有女人么?”

晨光没有回答,她单手撑腮,眺望着河面,在听完沈润的话后,她仅是勾唇,浅浅一笑。

这抹笑容让沈润产生了一丝狼狈感。

他阴沉着脸,才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只在头顶盘旋了两圈的黑鹰突然俯冲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晨光的头上,牢牢地抓住她的头发。

沈润微怔,把想说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晨光吓了一跳,抬起眼皮子,发现落在头顶的是黑鹰小黑。

她双手抓住小黑,用力往下拽。

小黑稳稳当当地蹲在她的头上,死抓着她的头发就是不松爪子。

晨光火冒三丈,更用力地拉扯:“小黑,你给我下来!”

小黑充耳不闻。

沈润旁观,觉得晨光都快把头发拽下来了。

直到小黑终于抓累了,它松开了爪子。

晨光将小黑从头上拽下来,狠狠地剜了它一眼。

小黑装没看见。

晨光从小黑脚上取下挂着的竹筒,打开竹筒,自里面取出罗宋寄来的书信。

她没有避沈润,这让沈润感到惊讶,同时,控制着情愫的那根神经突然产生了异样的波动。

这样容易被她动摇的自己让沈润感觉到愤怒,她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也听得很清楚了,她和他都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居然还会为她的一个举动产生波动。

这太可笑了。

罗宋递来的书信并不长,三两行晨光就看完了。

在读过之后,她的面色罕见地阴沉下来。

这是沈润第一次看到晨光黑脸,他蹙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问:

“什么事?”

晨光没有回答。

她继续盯着书信。

盯了半晌之后,她无奈地垂下头,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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