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摇了摇头,不理会章天如全身都在颤抖个不停,“既然是血脉传承,可是前人不去,后人又如何能接过这衣钵呢?这一切都在你孤虚之术的算计之中,我们定然会放了章同超,再赶来此处之际,你已经将自身的生气催生文峰塔起,塔起局自成,而也唯有你死了之后,那血脉的传承,才能真正的落到章同超身上。”
“章公,我可有遗漏之处?”卫飞说到这里,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一步,“推敲起来,这一局的确是天衣无缝,不过章公,你成也传承,败也传承,此乃天意,乃是万物不绝,阴阳造化的生机,章公,自二十八年前你立意布局之时,便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竖子妄言!”章天如状如疯狂,开口间喷血不止,却是气势不减,“我……我章家先祖忍辱负重,舍弃状元之位,只为了文峰镇的安危……如今,如今我章天如所做所为,只想讨回些许公道……这世道若有苍天,那天也是黑的.”
“你说若有天意,那天便是黑的,地也是暗的。”卫飞神情古怪的又后退了一步,“章公,其实这天意便是你那位先祖之……”
章天如身体摇晃了一下,“先祖有灵!先祖有灵!天如终还是以章家的宗祠为重。您当年所受的委屈,我今日已全然讨了回来,片刻之后,这文峰镇的状元传承便永远的落在了咱们西祠……”他说话间已是摇摇欲坠,一转首,眼神迷路,“四阿婆……囡囡……这二十多年来,你在我心中,始终都是最美的。”
卫飞接着后退了两步与陈枫站齐,两人便如老夫子与日者的配合一样,一人掐诀,一人踏罡,神色凝重无比。卫飞所掐的手诀,在道门之中极不常见,却是初入西北在列车上星相异变之时,他突然感悟到的密宗五大根本护法神通之一“披甲护身诀”。与增益、消灾、降服、勾召并列,只是由于密宗与中华道门相比,更擅神通,“披甲护身诀”便少有人修,也不知怎么就被卫飞此时此刻使了出来。
密宗修脉轮。炼三密,点明火,念动力,一切的前提都是以念力为主,而后身、口、意三密相应,再有上师指引贯通脉轮。主修的左中右三大脉,以及各大脉轮与道家周天九大穴位相同,都是神通的隐藏点,因此这披甲护身诀的功效可想而知。而且无论什么情况下,披甲护身诀都能护住灵台的那一点神智不失。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阴森狂暴,冰冷中却夹杂着炽热的气劲,当头压下,一团灰绿色的光芒直冲向了卫飞陈枫。但见流光四射,数道气流并发,章天如的金不换也失去了控制,圆坑内尽是那令人不安焦躁的混乱气息。
时空仿佛发生了某种错乱,如闪电般冲出的那团灰绿色光芒,与那股难以形容的混杂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圆坑。大雪压顶般的灰沉。冬日里最后一抹诡异的残绿中,幻化出诸般的幻象。明明像是难以穿透的雾气,却让人古怪的感觉到,那一处金光闪耀。如佛国刹土;再一处天女散花,漫天的姹紫嫣红;还一处帝王将相,肉林酒池;接一处千军呐喊,万马嘶鸣;隔一处骑马倚桥,红袖飘飘;又一处鬼面獠牙,阴风阵阵。十方世间。百态众生,莫不一一幻现出来。
唯有卫飞和陈枫的身周,是真正的佛光闪闪,庄严宝相,具大神通,是金刚勇猛。“披甲护身诀”果然便是密宗五大根本护法神通之一,两个人的身上如披金甲,金色的光芒中,无数数不清的,或凶或恶,或慈或悲,或勇或猛,或金刚或菩萨或似妖的密宗诸佛之像,看起来或隐或现的,将那灰雾撑开,护住了中间的卫飞和陈枫。
“前辈,您几乎已将中阴境五十相幻尽了。”卫飞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一番便到此为止如何?毕竟你我的境界都还没脱了中阴呢!”
见阴云未退,卫飞笑了笑,“破中阴须得明心见性,明真我见真性,但那是修为突破,却不比此刻,前辈以中阴之力攻我灵台,旗门心法有曰:阳奉阴违,阴来阳应,巨之侧引,吾本旗幡飘然,有风无论东西,向之何方,自在我心,禅乎道乎?非也……前辈,我若是以此牵而引之,您需当心中阴反噬……”说道这里,忽然一顿,神情古怪之极。
“嘿嘿,你终于开始有所醒悟了。”随着话音,那个神秘的高手,慢慢的显出身形来,他先是冷笑了一声,但这冷笑却是沧桑满怀,然后中阴之力,包括章天如的金不换,全都烟消云散。坑内一时竟有云开日出之意,“旗门!旗门!易道立之为旗幡,是对是错,再计较下去,已没了意义,这道旗,自立起便已是成了一脉。”
易道!旗门!一段中华道门的传奇,终于慢慢的显出了内在的关联。但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叫响起,四阿婆反应过来,身形自卫飞和陈枫的身后,飞一般的蹿出,抢到章天如的身边,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只见章天如站在那里,双手在胸前环抱,似圆似方,他全身僵硬,看到四阿婆,只是眼珠动了一下。四阿婆立刻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信你的,也在等你……”
章天如显然已经无力开口,他眼神涣散的扫了一眼卫飞陈枫,和那刚刚出现的神秘之人。四阿婆知他心意,仇恨的目光也盯了过来。卫飞不禁苦笑,伸手虚引,“章公,我的话你或许可以不信,但是这位前辈,他其实便是……”
(不知道怎么拉票,只能再次呼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