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听到芬里尔再次提出自己想要的问题，教皇轻轻一笑，无声地呼了口气。

那略带温柔的苦笑中，既是对芬里尔的信任，也是对自己能拥有一个这么聪慧的部下的庆幸与自豪。

「因为我相信，九十九是我们精灵族的希望。」他如是说着，表情很认真。

「(希望？)能……告诉我理由么？」芬里尔继续面瘫着，问道。

「因为我也是穿越者，而我——相信萌就是正义。」教皇歪嘴一笑。

「原来如此。」芬里尔用着沉稳的语气，稍快的语速，回答道。

“额……真信了呀……”教皇登时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这位居然真信了。于是他眉头一簇，有些尴尬地、苦笑着解释道：

「呃，不是。那个…我是开玩笑的。你别这么简单就上当啊。」

「呃……这样啊。」芬里尔眸光楞了一下，随即再次投向教皇。仿佛在等待教皇的继续发言。

因为不确定教皇是不想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还是‘想回答，只是先开个玩笑’，所以芬里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呵呵，实在怀疑我到底想不想回答吗？真是个小机灵鬼。”看不出真实年龄的老教皇，在心中宠溺地笑着。

「但是嘛，我真正的理由，恐怕说了……你也不会信。」克里斯略带为难地说着。

「您，难道是在怀疑我的忠心么？」芬里尔试探地问了一句。

「别多想、只是我这个理由，真的有些牵强。」克里斯说着，走到了室内的第二书架处。

「你还记得我放在这个书架上的那个……坏掉的计时器吗？」克里斯教皇侧头，瞄了一眼身后的书架。眼中回忆起一个残缺的、长条形的、似乎是黑水晶制成的计时器。

计时器前面，是四个残缺的黑羽族方块字，后面是一串数字(例00211)。并且后面的数字，会随着时间递减：每天减少1。通常是在红魔族自治区首都的中午11点33分的时候减少。

「当然记得，您特别喜欢那个，经常会拿出来研究、把i玩。‘但半年前突然坏掉了’我记得您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芬里尔如此说着。因为他并没有亲眼看到物品损坏。

「没错，去年五月份的时候，这东西突然碎了。」教皇一脸无奈地说着，翻手变出了一个木盒。

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个看似完整的、实际已经完全碎成‘黑宝石原矿’的计时器残骸。只要稍微仔细观瞧，便可发现这黑色水晶上，布满道道裂缝。

得益于盒内白色的包装材料，计时器依旧保持着没有完全破碎时的样子。但曾经，在上面显示的莹绿色倒计时，已经不见。

「您，居然还留着呢。」芬里尔用着停顿，展现出了惊讶。

「那当然，这可是黑羽遗物。」

「可是这东西，跟九十九有什么关系呢？」芬里尔微微眯眼，恶人的面相也越发阴冷。

「没有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

「……」芬里尔沉默依旧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教皇。

「还记得前面这四个字是什么吗？」

「基点崩坏。」

「没错，‘基點崩壞’。而且用的，还是黑羽文的古体。」教皇一边说，一边走到办公桌前，将木盒轻轻放在桌子上，并继续道：

「你知道的，我很好奇这计时器到底是干什么的。所以我查了很多很多黑羽族遗留下来的文献，但一直没有进展。」教皇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破碎的水晶。

瞬间，那‘四个残缺的黑羽文’以及‘倒计时数字’，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基點崩壞:000000:235

“欸？这？为什么前面都归零了？！”跟在教皇身边的芬里尔，在心中大吃一惊，而表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而教皇克里斯，却眉头一沉，并在心中咂舌道：“啧……又少了一天……”他沉默了1秒，继续说道：

「而一个月前，我有幸进入了传闻中的‘深渊’。并从那位深渊店主的口中，得知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能…告诉属下吗？」芬里尔顺势问道，并通过拉长音，表示出自己的虔敬之意。

「《世·界·末·日》的意思。」教皇的语气，在这一瞬变得严肃，听不出半分玩笑之意。脸上也写满了认真与烦躁。

「啊？」芬里尔少有地发出了略有吃惊的声音。但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难以置信对吧，我也不想相信，所以当时就追问了一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世界末日’以及‘能否阻止’等问题。」

「可让深渊店主回答问题是需要‘花钱’的。而当时，她开出的价款，是我无力承担的——她表示可以告诉我‘我想了解到问题’，但当我了解真i相后，要献出自己的一切。」

「这……」芬里尔眉头一蹙。

「这不就跟没问一样了嘛，所以我，那天就‘空手而归’了。」

「所以教皇大人，您想要拉拢九十九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防止世界末日？」

「没错，很可笑吧。可笑到‘那三位部i长完全不信我这套说辞呢’哼……」教皇克里斯，戏谑地哼了一声。

「无论可不可笑，只要是教皇大人您要做的事，我都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芬里尔冰冷地说着，「但这件事，恐怕是一场豪赌。」

「是啊……」教皇长叹一声，将盒盖盖上。

……

【插叙1】

柯斯沃尔这边，九十九告别了城主，跟着老管家丘德，一路走到了一楼大厅。

赶巧，一位‘前来找城主商谈土地使用权’的商人，正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休息。

白色的礼帽下，压着用发蜡定型的红色刘海。

刘海之下，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庞。

干净得体的衣着，为这位带去了几分绅士的风雅。

见到九十九，他眉头一挑，立刻从长椅上起身，满面春风地迎了过去。

「哎呀，您、您难道就是柯城的英雄——九十九大人吗？」他神色惊喜，语气真诚。

那恰到好处的蹙眉，那‘一边向前走，一边抬起双手’的举止，都给人一种难以拒绝的热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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