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抬眼望去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草木都染上了绒絮状的尘埃,宛如被烈火焚烧过。
透过厚实的乌云,能勉强看到黯淡的太阳悬浮于半空,说明此时并非深夜。
咔咔咔咔……
声响突兀的传来,在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无比突兀。
待到云层被吹散些许,终于露出部暗色调的太阳,使得银白色的阳光洒向地面。
一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由远至近,朝黑暗深处驶去。
但与寻常木制结构的马车有所不同,前来的马车完全由血肉构成,还用人皮作为帘布。
叫做“血车”更加恰当些。
血车通体布满肌肉的线条,随着血肉石磨般的车轮滚动,能看到肌肉在不断的紧绷放松。
帘布表面还长有黑色毛发,在微风轻伏后,毛发缓缓飘起。
又是一阵山间的疾风,帘布将血车内的“货物”暴露无遗,可里面竟然装满无数残肢碎块,渗出的血水则被血车吸收。
血车并非无人,就在布帘外有位盘腿席地的车夫。
从车夫的外表看不出年岁,因为浑身没有半点人皮。
他就这样赤裸裸、血淋淋的坐在血车上,看着没有牵引马匹的缰绳发呆,时不时指引方向。
如此诡异的场面不像是在人间,仿佛身处于无边地府。
长满黑毛的苍蝇落在车夫的肩头,后者开始不厌其烦的驱赶食腐臭虫,嘴里发出不耐的自语。
由此可见,车夫虽然身躯诡异,但明显没有半点修为。
车夫恼羞成怒的呢喃着,言语生硬且含糊不清,但根本奈何不了苍蝇,只得长叹一口气。
他表情的烦躁,随即从血车内取出一根烟枪。
烟枪应该是由白骨制作,表面被剔除的非常干净,还雕刻了古怪的花纹,并将两端打磨钻孔。
车夫抚去烟枪的灰尘,往末端撒了点黄褐色的粉末,接着往烟枪的空洞哈了几口热气。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空洞顿时冒出几点火星。
车夫见此连忙往里面填充了些不知名的干草,徐徐白烟飘散开来,苍蝇被熏的争相飞走了。
他把烟枪凑到嘴边,有一口没一口的抽了起来。
烟雾落进肺里,温热从五脏六腑向全身蔓延,还带着一股轻微的刺痛,让他不由心旷神怡。
待到烟枪的火星熄灭,车夫才恋恋不舍的收起烟枪。
结果苍蝇又来毁人,围绕着他剥皮的身躯飞舞,想要将虫卵产在宛如温床的血肉里。
车夫骂骂咧咧,起身看了眼路况,目的地就在远处。
他将手掌放置于血车上,闷哼一声后,一根根血管经脉从体内伸出,随即与血车相连。
车夫的血肉宛如液体般流动着,随即被血车所吸收,使得车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
血车逐渐加快,如履平地的穿行在泥泞的山路上。
刚穿过枯槁的树林,一面千米高的墙壁映入眼帘,墙壁整体的色泽呈现暗红,不过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具体。
片刻后,血车在距离墙壁百米的位置止住。
唯有近距离才能感受到庞然巨物带来的压迫,血车与墙壁相互对比,前者宛如蝼蚁般渺小。
墙壁同样由血肉构成,不过被浓密的黑毛覆盖,隐约还能发现表面时不时有面孔浮现。
车夫把血车停靠在原地,随即收回手臂。
他那些被车轮吸收的血肉返回身躯,不过身躯明显比原来更加干瘦,表情变得疲惫起来。
车夫忍不住摇了摇头,接着把血车内的残肢碎肉倾倒出去,里面还混杂着几具尸骸。
他完成这一切后,便驾驶着血车匆忙远离墙壁。
不过车夫似乎在有意识的沿路洒下白色粉末,时不时还会回头确认粉末的连续不断。
血车随即不见踪迹,墙壁表面的黑毛再次蠕动起来,伴有鼓包凸出,缓缓延生向尸堆。
风声呼啸,宛如孤魂野鬼在哀嚎。
就当鼓包即将接触残尸堆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凸起物仿佛惊弓之鸟,慌忙缩回墙壁,黑毛也恢复了平静,只能听到苍蝇的嗡嗡声。
一只手臂从泥土里钻出,手臂不但有人皮覆盖,而且肤色明显是健康的小麦色。
紧接着是另一只手臂,随即就连脑袋也钻了出来。
任青在脱离土壤的束缚后,让鬼影将浑身沾染的土壤去除,然后环顾四周的情况。
“什么鬼地方?”
他的表情有些惊愕,毕竟面前的墙壁给自己的冲击力太强,一时间竟然呆立了几息。
任青的鼻腔能闻到黑山羊特有的味道。
空气中蕴含的天魔气息,正无孔不入的想要侵蚀任青,不过连最外层的皮肉都无法破开。
任青见此状况反而冷静了下来,先用消灾法将自身的存在感抹去,再找了件道袍披上。
他的额头蠕动着,五颗眼珠状的梦花长出,在抵御天魔气息的同时,不断借此反哺自身。
任青毫无预料,伪龙化断臂竟然阴差阳错的来到兽栏,不过看样子并非处于腹地的位置。
按照无为道观的记载,兽栏盘踞着无上天魔。
天道子应该与陈长生游历过兽栏,并且还获得了兽栏法,掀起了无为道观覆灭的开端。
任青倒是没有半点慌张。
他对无上天魔的了解不少,虽然黑山羊的实力可能在地仙以上,但思绪却非常的混乱。
无上天魔完全是由无数的修士相互融合组成,只要一直存在着,实力就会不断的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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