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飘红着脸,站在仓库大门外。
身后的大门虚掩着。
她实在不好意思真的按照卫楚所说的给人脱衣服,最后这些事还是由卫楚代劳的。
卫楚身手不便,为了防止地面上的人跳起来反击,他拆开眼镜盒另一边夹层,取出几支细的针剂交给风飘飘,让她刺在八人身上,令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后,接下来的一切便都交给了他。
卫楚用的是肌肉松弛药剂,并没有使八人失去意识,仅仅是使他们无法行动。
那哪里是眼镜盒,分明是杀器集中营。
曾经有一度,卫楚叫她进去帮忙把他从轮椅上扶回车里,并重新放好轮椅,不是很明亮的环境中,风飘飘朝发出呻吟呼救的角落匆匆一瞥,瞬间就被华丽的八场面雷到了。
领会到自己实在接受不了这么高尺度的真人画面,风飘飘把卫楚扶到跑车的驾驶位上后又迅速撤离,接着通过声音来判断仓库内的情形。
身后的卫楚还在斯斯文文的说话:“现在呢,这些照片都掌握在我手里,我离开之后,会立即把数据拷贝数份,交给信得过的人以及放在稳妥的地方,相对的,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希望各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假如一旦出什么意外,我不管是谁说的,只要让我听到什么风声,我就会把大家的艺术照全部放出去。”
他话音未落,便又一阵混杂的大骂声响起,等那骂声零落歇止了,卫楚才继续说道:“假如我或者风飘飘出了什么意外,这些照片也会全流留出。”
“我的一贯作风是,我要么就不做什么,要做就一定把事情做绝。”那声音无比的温柔真诚,真诚到令人有点毛骨悚然,风飘飘看看外面灿烂的阳光,觉得人世真美好,相比之下,屋内没穿衣服的八位却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地狱里煎熬,“所以我奉劝各位,不要尝试挑战我的耐心和行动力,我这个人其实很胆,很容易受惊吓的,脾气又比较暴躁,要是我被吓坏了,随便发出什么照片出来,我想大家都不会很快乐。”
风飘飘继续在门口站着,她抬手在领口扇了几下,方才运动时不觉得,休息了一会儿后,她才感觉到身上出了些汗,热热的有点不舒服。
仓库旁种着几棵大树,从树上传来不堪炎热的蝉鸣声,长长的嘶叫着,听得风飘飘很想打一个下来。
卫楚在仓库内继续与人交流:“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我现在要走了,大概过一个时,药效就会过去,谈临,以你的本事,应该可以自救,救不救别人就看你的了。我是一个十分尊重他人意志,十分好说话的人,我不会阻止你们去做什么,真的,你们离开这里后,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提前把做某些事的后果告诉你们,大家明白了吗?”
“……不说话那就是都明白了,我还有一点事要办,各位再会。”卫楚说完后,仓库内便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掩埋了谈临弱弱的抗议:“那是我的车……”
银白色的跑车慢慢的倒出仓库,在经过风飘飘身边时停下来,卫楚倾身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坐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上,看卫楚有些生疏的开车动作,风飘飘不太放心的问:“你没问题吧?”他还伤了一条腿,很不方便……要不然还把谈临抓出来开车?
卫楚此时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眼镜也重新戴了起来,带着微微的疏离和冷淡,整个人显得斯文俊秀,令人心折:“不用担心,我有驾照的,不过半年多没开车,有点生疏罢了。”
听他这么说,风飘飘也便放下心来,她回头瞥一眼仓库,此时仓库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几道声音:
“你的手放在哪里?快点从我屁股上拿开!”
“拿不开啊大哥,我的手脱臼了。”
“你的嘴……嘴……不要亲!快移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
“卫楚,我错了……求求你放开我们吧!我们保证不到处乱说,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对对,卫楚,求你别走!”
……真可怜。
风飘飘怜悯的望着仓库的大门,但是并没有说要解救那些可怜的人,说到底,他们落到现在这个境地是自找的,她纵然同情,也不会这个时候放他们离开。
不过话说回来,卫楚实在太坏了,居然想出来那么恶毒的点子。
卫楚从谈临跑车上的杂物箱里找到一本叫《一百零八式》的书,就照着书上的部分画面来编排,虽然只在进去帮忙扶卫楚上车时看两眼,但是那很黄很暴力的画面还是深深的刺激到了风飘飘。
不心又想起来不好的画面,风飘飘打了个寒颤,继续专注的凝视卫楚,用美青年的侧脸来洗眼睛。
卫楚把车慢慢的开了一段路,渐渐的有些顺手了,便用没受伤的那只脚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加速朝前驶去,将仓库里的哀号声甩得再也听不见。
跑车行驶到宽阔的大路上后,风飘飘才放下心来,继续专注的洗眼睛,卫楚俊逸的侧脸没有表情,目光专注的望着前方,修长的双手操纵着方向盘。她忍不住想――这双手从前可以施展出什么样的招式呢?
卫楚的记忆力很好,不需要风飘飘指路,就将车子开到了风并行家门口,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停车后,风飘飘又搬下轮椅扶卫楚坐上,接着,便推着他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虽然卫楚刚才对付起谈临等人毫不留情,虽然她爷爷当年偷师的行为不合规矩,可是风飘飘却意外的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对爷爷不利。
难道卫楚长了一张很温柔善良的脸么?他那张脸,似乎和温柔善良怎么也搭不上边吧?又或者,他只有在折磨人的时候,他的神情才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善良的。
但是她有一种奇异的灵敏的直觉,相信卫楚不会伤害她……也许是最近几次,她每次作势要假哭的时候,都可以瞥见,他眼眸深处,那一抹柔软的退让和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