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天的声音清晰地在空中回荡,四周围观战的上百万修士听得清清楚楚。
葬仙宫众修一阵骚动,有人愤怒,有人则是惊慌不安,更多的人则是生头莫名地生出悲哀。
这还真是派人去送死。
无论是雷十八还是独孤信,皆是葬仙宫弟子中的绝代天骄,同阶之间无敌般的存在,放眼整个北天仙域,也难以在同阶修士之中找到对手,结果,一刻钟的时间都坚持不到,已被对方轻松斩杀。
如果说雷十八的残败有几分大意,独孤信则完全没有半分大意,一上场就是火力全开,却还是败在对手剑下,这说明,对手不是一般的强。
看来,虎痴一行当日的大败不是偶然,云夜麾下的这队修士,个个都是异类。
仔细想去,对方太强是一方面,擂台战,同样是导致他们死亡的重要原因,若没有这擂台的禁锢,以二人的神通,即使不敌,也能轻松遁走。
本想借这擂台限制北寰仙宫众修的神通法术发挥,以自身擅长的近身肉搏来杀死强敌报仇,现在好了,挖了个坑自己跳,顺便还把自己给埋在了坑中。
刀狂的脸色更是难看,目光在云夜、屠雷等人脸上睃巡,似乎要用目光把这些人杀死。
此刻,他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有心直接冲云夜等人大打出手,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动手,有殷开天在,有躲在暗中的洛星河,他一动手,未必能杀死云夜等人,一众葬仙宫弟子能活着的怕是不多,这些弟子皆是精英,折损不得。
看到刀狂已处在了暴走的边缘,一众葬仙宫弟子没有人一人敢多嘴多舌,甚至不敢去看刀狂,场间气氛压抑,一片静寂,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就连虎痴也不例外,不敢去看刀狂,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桑青书、车不迟面面相觑,有心开个口,犹豫着却是谁也不吭声、
“还打不打?不敢打那就跪下磕头认输吧!”
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得不少人耳膜嗡嗡作响。
众修循着声音望去,发话的,乃是那是衣衫邋遢的蓝袍道士。
“是啊,大家都还有事情忙呢,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道士身畔,那名面具男子接过话头。
二人的目光都在冲刀狂和一众葬仙宫弟子观望。
那名大腹便便的紫袍男子则在打量着北寰仙宫群修,打量着云夜身后的屠雷、李鱼等人,眼神雪亮,如猎人看到了猎物,盗贼发现了宝贝。
另一个方向,镇北城城主沙摩诘同样在打量着刀狂,脸上生出了几分玩味般的笑容。
终于有人敢冲着刀狂出招了,五大势力中,最让他压抑和受不了的,就是葬仙宫这群疯子,到了镇北城,个个如大爷一般难以伺候,偏偏他还不能躲到一边,只能老老实实地受虐。
而听到道士和面具男子的言语,观战众修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刀狂。
“殷老儿,下一个!”
刀狂再次把目光望向了殷开天,极力想让声音平静一些,这声音却依然有几分变形,有情绪外泄。
殷开天的右侧眉头难以察觉地轻跳了几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目光扫过屠雷等人,最后落在了云夜脸上。
“出战吧!”
殷开天开口道,一时间,他竟是不舍得屠雷这一行人再踏上擂台应战,太危险了,这都是宝,死一个就少一个。
云夜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慕容飘雪。
未出战众修中,眼下境界最低的,正是慕容飘雪。
慕容飘雪深吸了一口气,越众而出,冲擂台走去,法力催动间,眉心间,星痕现出,一袭青甲浮出体表。
这一次,众人没有看到三层战甲出现,慕容飘雪神色平静,淡定,不慌不忙地上了擂台,不慌不忙地祭出了两枚飞剑在身周盘旋,手中,握着另一口亮如秋水般的长剑。
眼神中的淡定从容,似乎在说明,他根本就不惧对方来得是谁。
而这一次,葬仙宫派出的弟子乃是一名相貌普通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同样是步履稳定地走上了擂台,不慌不忙地祭出一口长刀提在手中,眼神中同样满是淡定,三名同门的惨败,仿佛没能影响到他,慕容飘雪的淡定,同样没有影响到他一般。
“此人是谁?”
桑青书传音车不迟问道。
车不迟摇了摇头,他也不认识此人,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葬仙宫金星六阶的修士多了去了,他怎可能都认识。
刀狂会派此人上阵,肯定不是去送死,这人要么就是葬仙宫秘传,不出世的天才,专门为葬仙宫干脏活的隐形杀手,要么干脆就是一名神通强大的老怪物假扮。
虽说此人眉心间的星痕印记看起来不假,可有些玄妙的法术,是能够遮掩和改变眉心间星痕印记的。
非但他们二人不认识,二人身后的神符宫和无崖山众弟子,同样没人认识这中年男子,一片窃窃私语中,皆是质疑“此人是谁”!
桑青书突然发现这擂台战的规则有个极大的漏洞,那就是没有要求出战者自我报名。
原本他觉得不重要,北寰仙宫云夜、屠雷一行十五人的身份、名字和境界,昨天他已经知道了,至于葬仙宫众弟子,能修炼到金星境界,哪一个也不是无名之辈,即便他不认识,他身后神符宫金星境弟子总会认识,结果却跑出来这个“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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