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抓起一个大肉包子,塞到老太太的手里。“老姐姐你也不瞧瞧这肉包子的个儿有多大,别家的有这么大吗?两文钱一个不贵,明天咱们就恢复原价,打算三文一个。老姐姐要是想尝鲜,今天就赶紧抓住机会。总共只有这么几十个包子,卖了就没有
了。今天不会再做了。”
大肉包子的味道很浓,街上的行人闻到味儿找了过来。现在又到了午饭的时间,许多没有回家的都饿得不行。这么浓郁的香味儿,只要是鼻子没堵塞的,很难不被勾起馋虫。于是又有不少客人走了进来。老太太见这么多人询问他们家的包子,马上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她拿在手里摸了好几下,犹豫了许久,这才心疼地取了两个铜板出来放在李氏的手上。她尴尬地堆起笑脸:“先买一个吧!回去坐牛车还得
两文钱,不够买两个的。”
裴玉雯抓了两个肉包子放在老太太的手里。
老太太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多,我没钱了。”
“你是第一个客人,我们店里对第一个客人特别优待,免费赠送一个包子。”
裴玉雯再次把包子塞到老太太的手里。
老太太激动地笑起来:“多谢多谢。”
她把自己洗得干净的手帕摊开,将两个大肉包子裹起来,嘴里念叨道:“老头子一个,儿子一个,刚刚好。”
听了她的话,裴玉雯不由得心塞。她很想问老太太,那你自己呢?然而这句话没有问出来。老太太幸福的笑容让她知道了答案。在老太太的眼里,只要看见丈夫和儿子吃得高兴,她的心里就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再说了,如果老太太的丈夫怜惜她,儿子孝顺她,想必不
会委屈她的。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新开业的‘一香阁’终于完美的闭幕。连同裴玉雯在内的众人都累坏了。唯一面色不变的只有童亦辰。童亦辰仿佛不知道疲惫似的,从始至终都是那幅神情。只有在面对裴玉雯的时候才
会出现其他的表情。
“哇!好多铜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裴玉灵把装铜钱的大木箱子提了过来。
所有的铜钱都是用一个木箱子装的,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样才不让别人看见。
打开木箱子,半箱子的铜钱差点晃花他们的眼睛。当他们看见密密麻麻的铜钱小山时,一个个都呆住了。
今天大家一直处于非常忙碌的状态,没有留意里面的铜钱。现在才知道他们的成果如此的惊人。
“一千文为一串,大家先整理出来,再算算总共有多少银子吧!”
在裴玉雯的带动下,他们很快就清理出来准确的数目。第一天开业,所有的价格都有优惠,自然吸引了不少客人。不过,同时他们的利润也降得很低。平时三块糕点能赚一文钱,今天五块糕点才能赚一文。另外,后来搬出来的肉包子个大馅足,除掉成本的话
,两个大肉包子才赚一文钱。
“总共有五十两。那些食材的成本是三十两,纯利润是二十两银子。”
清点结束,裴玉雯说出最后的价格。大家不懂她说的那些复杂的东西,只知道今天赚了二十两银子。
以前他们大老远从家里搬糕点来卖,生意好的时候能赚个二两三两,现在多赚了十倍的价钱,可把他们乐坏了。本来还心疼买店面的钱,现在不心疼了。假以时日,这个店铺的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大家都累了,今天先在店里休息吧!最近几天都很忙碌,可能这几天都要在店里委屈一下。等这几天忙过之后,客源没有那么多了,我们就定时关店回家,也不用在这里挤着难受。”
裴玉雯对众人说完,看向旁边的童亦辰:“童大哥,你要回去吗?童大叔应该需要你照顾吧!”
“我爹的咳嗽是旧疾,他照顾自己是没问题的。我可以留下来。”童亦辰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童鳏夫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他打猎赚的钱几乎花在童鳏夫身上。如果童鳏夫需要有人照顾,童亦辰就不好留在店里。现在他这样说,众人就让他留宿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让他回家。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店里的几个房间都收拾妥当。
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再在干草上铺上破棉被,上面盖着厚厚的新棉被,将就几晚上也是可以的。
裴烨和童亦辰同住。李氏,花氏,王氏,林氏和小林氏同住。李氏和花氏睡床上,王氏,林氏和小林氏睡地铺。
裴玉雯几姐妹住一个房间。床有些小,但是三姐妹都是玲珑的身材,挤挤也没问题的。原本三姐妹想把床让给王氏等人,他们愿意打地铺。然而别说两位老人不同意,便是王氏等人也不同意。王氏的身材有些发福,一个人顶两个人,店里的床又比较小,除非让她一个人占着床,否则和谁睡
床都不合适。干脆就把床让给几个闺女,毕竟女孩子娇气,可不能让她们受了寒。
夜晚,寂静的夜空一片沉寂之色。躺在外侧的裴玉雯悄悄下了床,披着外套出了屋。星辰格外的明亮,将地面映照得犹如白昼似的。看着那变幻莫测的星空,一颗战星悄然消失,让好心情的裴玉雯脸色大变。脑袋嗡了一下,身体突然失去力气。身子朝后面栽倒,慌乱之中一阵乱抓,被一
只大掌抓在手里。
“怎么会……”裴玉雯经常夜观星象,不仅是为了好玩,也是想知道裴家的气运。
代表着裴家的战星明明一直耀眼无比,其星芒快要与帝星一般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京城裴家到底怎么了?
“你哪里不舒服?”担忧的声音传入耳边。
裴玉雯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见他的样子,她死死地抓住他,眼里满是慌乱。
“我想……我想去京城。现在就想去。”裴玉雯颤抖地抓住他的手。她没有发现长长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血肉里,带出来红红的血珠。他的眼里只有对她的担忧,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