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我想都没想就往外冲。
亮子紧跟着我,杨海波这会也不提不敢了,见到了那条惨死的土狗,又见到了老太太的尸体,他这会呈半崩溃状态,即便是这样,他也记着跟着我,动作比他妈都快。
隔壁和周家就隔着一个半倾斜的栅栏,同样有一个狗窝,我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着狗头。
狗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身体抽搐着,血漫了出来。
“老王,你干什么?”
杨妈妈看到男人后,喝问了一声。
被称作老王的男人停下手,抬头看了一眼我们,阴阴的回道:“我自己家的狗,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二姨死了,是不是你干的?”杨妈妈被看的有些发毛,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我和亮子,强撑着又问了一句。
“不是!”
老王沙哑着嗓子回道,伸手掰开狗嘴,对着狗牙一锤子捶了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狗子半口牙被敲碎了,身体也停止了抽动。
“那条狗怎么回事?”杨妈妈咽了咽喉咙,指着另外一条狗问道。
“哦,它叫的太大声,我听着心烦,就给敲死了!”老王淡淡的回道。
“那是二姨家的狗,你凭啥杀?”
有我们仗胆,杨妈妈再次问道。
老王拎着锤子站起来,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点子,不但没让脸干净,反而将整张脸涂满了血,使得自己显得更加狰狞。
“是啊,我凭啥杀?”
老王喃喃着,眼神更加阴冷,他缓缓的将目光射过来,在我们几人的身上依次掠过,最后停在了杨妈妈身上,问道:“那我问你,当年我家儿子你们凭啥打,凭啥骂?”
杨妈妈也不知道被吓的,还是被问住了,喏喏了半响,没说话。
“嗯,也不怪你,谁让我们家儿子命贱呢,就那么淹死了,你们那会不是说了吗,都怪他自己!”
老王又重新点头,自言自语道。
“那事能怪我们吗?谁让你家那小子那么淘,招猫逗狗的,你自己说,当年村里和你家孩子同龄的,谁没被欺负过?你自己不管,我们帮着管一下怎么了?再说了,当年那事也不怪我们,是那孩子想要报复,他被淹死,纯属活该!”
说起当年的事,杨妈妈的语气硬了起来。
我基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老王的儿子估计是村里的孩子王,见谁欺负谁,那会实行计划生育,大部分家庭就一个孩子,都宝贝的紧,自己家孩子被欺负了,肯定看不下去,估计就揍了老王家的儿子。
这小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报复心极强,估计是想要趁着别人下河洗澡的机会弄死一两个。
结果害人不成反被草,自己被淹死了,这事说起来还真不怪以杨妈妈为代表的村民。
“对啊,是活该啊,我没说我们家大鹏不该死,他确实该死!”老王瞪圆了眼睛,嘴角向外翘着,不住的附和着。
他的语气很空洞,再配合着沾满了血的脸,带着一种莫名的阴沉。
杨海波被吓到了,向后退了两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我没管他,单单从两人的对话来看,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这个老王对于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心怀恨意,很符合我之前的那个判断。
如果那个帮着送子娘娘的人是老王,那多少可以解释清楚一些事。
“老王,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事关自己儿子的安全,杨妈妈即便是怕,也没退缩,反而顶了上去,又问了一句。
“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想要你们都死啊!”老王缓缓的上前,突然厉喝一声,手里的锤子向着杨妈妈的头捶了下去。
“妈!”
杨海波惊呼了一声,亮子向前一步,手叼住了老王的手腕,锤子没有完全落下来。
我也在同时而动,架着杨妈妈的胳膊,把她拉到身后。
“杀人是犯法的!”
杨妈妈嘴唇哆嗦着,磕巴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人已经死了!”
亮子使劲一拽,把老王拉了过来,挂在栅栏上。
木制的栅栏基本上都是带尖的,即便栅栏已经腐烂了大半,以亮子的劲力,还是能让木头尖扎进胸口。
亮子的理念很简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所以一旦对方动手,他一定下死手,对于这个老王也是如此。
一拖一拽,他就把老王挂在了栅栏上,这一套下来,死是不会死,但是绝对重伤。
可我看的很清楚,栅栏的木头尖扎入老王的胸口,没有血渗出来,老王甚至没叫疼,只是在那挣扎着,想要杀人。
所以亮子说的没错,这个老王不是活人。
“别留手!”
我交待一句,顺着栅栏跳入老王家,身后传来一道咔嚓声,亮子扭动了老王的脖子。
“啊!”
又是一道惊呼声,叫的还是杨海波,杨妈妈倒是没吭声,只是脸色很难看。
进入王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同时还有一股烧香味掺杂在其中。
顺着气味往里走,一具女人的尸体呈现在我面前,女人大约五十岁,仰面躺在炕上,整张脸一塌糊涂。
她的下巴被砸碎了,鼻子塌陷下去,一只眼睛血糊糊的,眼球脱落在一边,另外一只眼睛倒是完好,不过上面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这张脸和那个送子娘娘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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