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了一个媳妇

牌位边上围着一圈我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最近一张是我高中毕业时的样子。

“你有气你就朝着骚狐狸发,你害我男人做啥?”

我妈朝着那照片大吼一句,又怕的不行,扑腾一下就跪在了那牌位前面,头哐哐的往墙上撞,给我们邻居婶子拽住了。

邻居婶子回头看着我,又看了看陈可可说:“谢寅,听婶子的,给这女人放点血,赶紧供上去,然后给你媳妇儿上个香,没准她就不气了,不然你妈保不准也要完了。”

“你们都他妈的有病吧?”

我喊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刚想转身就发现陈可可突然不再弓着腰了,而是站在我身后,站姿非常端庄,一脸媚笑的望着我。

扑鼻而来一股陌生香气,伴随着那灵牌散过来的冷气,真的快成冷香了。

“谢寅,你是我的,不能不听话啊。”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像是谁说的话,倒像是直接从我心里响起来的。

陈可可的嘴在动,但这声音不是陈可可的!

“刮花了这狐媚子的脸吧,你不就喜欢她这张没用的脸么?”

我终于定睛了,也没那么恍惚了,眼睁睁看到陈可可伸出手,用新做的长指甲给自己的脸上挠了三道血印子,用力到她自己的指甲都劈了,也开始渗血。

我胆子不算小,但这样的情景,我还是后退一步,眼前一黑。

倒下去之前我听那婶子低声对絮絮叨叨的我妈说:“你们咋这么不会办事儿,他年龄到了不给拜堂,那不是找着让她来害你们!赶紧拜堂吧!”

再睁开眼,我被五花大绑的扔在炕上,穿了一身死人寿衣一样的袍褂,还带个瓜皮帽,那灵位已经被请出来了,摆在我家客厅的正中央桌子上,牌位上还盖着红盖头。

“妈?可可?”

我挣扎了一下,朝外喊了一嗓子,没人回我。

我喘了几口粗气,反倒冷静下来,那块牌位放在我屋里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妈和继父早就知道,只有我一直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我妈在我耳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命犯童子不能娶媳妇,原来都他妈是假的!

虽然不知道那块牌位是什么时候弄过来的,但是为了什么,我倒是能猜到。

定阴亲,无非是为了钱,我们这一具尸体都炒到了十万,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肯定更贵。

为了钱,我被亲妈卖了。

“妈?”

想到这,我心和刀割一样,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大侄子,别喊了,你妈找先生看时辰去了,你就等着晚上拜堂吧?”邻居婶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婶,你这不是帮着我妈坑我吗?”

我急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昏迷前的事我可都记得,牌位上的楮墨不是善茬,看我妈的意思继父的死都是她搞出来的。

“什么坑你,咱俩家挨着,你那个鬼媳妇要是闹腾起来,我家也没好!”邻居婶子歪理还不少,“你也别埋怨婶子,要怪就怪你妈和你那个死鬼继父,要不是她俩把你卖了,你也不会有今天!”

这句话把我噎得半死,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牌位,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了出来,总觉得里面有个人在看我。

“行了,婶子不和你多说了,你妈回来了!”

邻居婶子又添了一嘴,门外随之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是咯吱的开门声,我妈躬着腰,一脸小心的让了一个人进来,嘴里说着:“王哥,您进屋!”

我打量了一下我妈口中的这个王哥,他看着六十左右,将近一米六的身高,一双小眼睛眯缝着,嘴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这人我认识,是一个出黑的,也就是阴阳先生,在我们这片挺有名的。

“可可?”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可可也跟着进来了,她跟在老王身后,像一个鹌鹑,低眉顺眼的,脸上的血印子结成了暗红色的痂皮。

见我喊她,可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哀求的对我摇摇头,我妈却炸了,骂道:“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这个骚狐狸?”

“咳!”

老王故意咳了一声,我妈脸色又是一变,对着老王低头哈腰的,说道:“王哥,您看怎么办?”

老王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盖着红盖头的牌位,道:“当初我怎么说的你们都忘了?”

“没忘,可我家那口子都没了!”我妈瞬间急了。

“你以为结阴亲是买东西,有钱就行吗?”

老王瞪了我妈一眼,指了指牌位,又扫了一眼外面围观的村民。

我妈秒懂,出去又是撵又是骂的,很快清场。

老王也没闲着,从兜里摸出一根红线绳,把牌位绑了起来。

“这能行吗?”我妈回来看到有些心慌,搓着手问道。

老王没理我妈,冲可可努努嘴,指指我道:“把他解开!”

可可低头走到我跟前,蹲下帮我解绳子。

老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着说道:“娶这个媳妇时咱们怎么定的你可一清二楚,现在你家老大破了身,这事不算完!”

“那怎么办?”我妈更急了,说道:“我家小的还在上大学,可不能找上他!”

听到这,我咧咧嘴,无声的笑了笑,我妈现在担心的不是近在咫尺的我,而是在外地上学的弟弟。

“二万块钱,我全包了!”老王吐出一口烟圈,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我妈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大儿子,妈这没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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