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们赶快去吃晚饭吧!”肖国涛给肖行雨做了个催促的手势。
肖行雨从凳上跨着站起来:“爷爷不去吗?一起去啊!”
肖国涛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要在这儿看窑里的火照(一种像形似印章的瓷模,一般许多个随着瓷器一同放在窑炉里烧,每隔一段时间取出一个观察,用来推测窑内瓷器烧成的程度),丢给别人我不放心。”
柴叔走上前来,弯着腰劝他:“我也信不过吗?行雨难得回来的,您去吧,和孩子们热闹热闹!”
肖国涛拍拍老伙计:“不是信不过,万一这一窑成了,我即刻就有大量工作要做。饭嘛,明天还可以跟孩子们吃!”
看得出来肖国涛留意已决,于是大家就不再劝说。
“章小姐,”王妈走上来,客客气气地跟章陌烟说:“已经给你准备好客房了,我先带你过去把行李放下来,好吗?”
肖家果然是大户人家,家里保姆的工作主动性值得点赞。客随主便,章陌烟感激不尽:“谢谢,那麻烦你了。”
王妈走在前面带路,目标其实就是窑场后面不远的一座两层小楼,没走多久就到了。
章陌烟跟着王妈走上木质的楼梯,楼上有东西两间房,王妈热情地打开了西边一间房,开了灯:“姑娘你就住这儿,这里平时都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日用的我都给你拿了一套,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这床头有座机,你拨0001说一下就可以。”
哗,肖家果然是太大了,呼唤保姆还要分机,赶上酒店服务了。
“好,谢谢你王妈。”
“不客气。”
章陌烟环视了一圈,房间古色古香,十分洁净雅致。
正中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双人木架子床,挂着刺绣的床帐,床上铺着淡雅的床单被罩;临床有一套鸡翅木桌椅、桌上有一个豆青色的小花瓶,插着几枝尚未全开的桃枝;靠墙是同样鸡翅木的衣橱,打开里面有一件睡袍和几个衣架,几件家具搭奏出古典温雅的调子。
“如果你要洗澡、上厕所,浴室就在外面。”王妈招招手领章陌烟出来,带着她来到与她房间成90度折角的一扇门前,刚才上来的时候章陌烟没有注意到。
王妈推开浴室:“老宅子嘛道光年间翻建的,当时没有卫生间这一说,现在都是改造的,请你体谅。”
章陌烟连忙摇手:“没什么,这个很棒啊谈不上不方便。”
大到能跳舞,干湿分离,星空顶天花,钻石玻璃洗手台,超大按摩浴缸,淋浴是比盘子还大的花洒,还有恒温智能马桶,这种配置比她住过的任何一家酒店都好,让她在里面呆一整晚都可以,走两步算什么。
说实话,看到那个按摩浴缸的第一眼她就有冲动洗个澡了,不过,这时候好像有点早,然后……
章陌烟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服!
王妈请章陌烟放好东西去前院大客厅用餐,章陌烟借口说自己累了,吃点包里的点心就好,婉拒了。
至于真实原因嘛,她骗不了自己,好像是有点害怕见到肖行雨。
她现在心里其实蛮复杂的,一方面是无论如何要跟着肖行雨,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点害怕见到他。
虽然肖行雨对她的态度基本已经算阴转晴了,但也许是于心有愧吧,现在好像连跟他对视都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妈邀请再三,见章陌烟是真心不想去,就不再勉强,说等下给她把晚饭送到房里来。
章陌烟欣然接受这种精致服务。
把自己的工作包在衣橱里放好,章陌烟推开雕工精美的窗棂,月亮已经照亮天空,晚风习习,凭窗而望,视野极佳,可以看见刚刚过来的小院子。灯光如昼,老人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守在那里干着一些杂活。
在陶瓷制造早已实现流水化生产的当下,还需要肖国涛这样的领军人物用单窑来揣摩研习的试验品,必定只有天青釉瓷了。
她何其幸运,竟能亲眼看到一代巨匠向古人臻于化境的技艺发出挑战。
这只是她看到今夜,这样的夜晚不知在这里重复过多少日、多少月、多少年,也许足够让一个青春少年变成一位古稀老人。
“喵——喵——”
几声细弱的猫叫声,打破了章陌烟的遐思。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借着楼里的灯光仔细寻找,在楼下的连廊尽头,有一团白色的影子在那儿一动不动,声音就是从那儿发出来。
这猫叫小婴儿似的楚楚可怜,而且那团白影始终一动不动,章陌烟恻隐之心大动,忍不住下楼一看究竟。
如果是正常的猫,看到人走近了早就躲溜开了,但是这只白猫却够大胆,直到章陌烟走到它跟前了都纹丝不动,还叫的更厉害了。
章陌烟还以为这猫是腿摔断了动不了,等蹲下身子把它好好看清楚,才知道它不是摔断腿,而是肚子太大了。
这是一只纯种的白色英短,毛色油光水滑,圆圆的脸蛋,眼睛在灯光下像琉璃一样漂亮,它侧着身子歪在地上,快要爆炸的肚子和粉红色突出的nainai,都说明了它是一个快要足月的猫妈妈。
“哇——你肚子好大呀,你是怀宝宝了吗?”章陌烟轻轻抚摸白猫的脊背,触手的皮毛手感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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