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喜欢,但是说不喜欢好像也不合适。
章陌烟还在权衡,肖国涛说:“我已经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章陌烟一头雾水,拜托,她自己都还没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肖国涛入神地看着章陌烟。
章陌烟被他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脸:“是吗……是谁呀?”
肖国涛像被强光闪了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捏揉了揉眼皮:“……你很像我的弟弟。”
章陌烟咬了咬下唇。
“是我二十六年前过世的弟弟,他叫肖国溪。”肖国涛的声音有点低哀,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章陌烟。
章陌烟有点儿意外:“您的亲兄弟吗?”
肖国涛目色怅惘,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是,他就是肖淮的爷爷。”
“肖淮的爷爷……”章陌烟点点头,然后迷惑道:“是……我跟他长得很像吗?”
不太可能吧,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而且她二十来岁正值青春年华,肖淮的爷爷二十六年前怎么也得有五十岁吧?这能有多像?
章陌烟胡思乱想的时候,肖国涛戴上了老花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相册。
“我给你看看。”肖国涛拿着相册起身,绕过桌子到章陌烟的身边,在她右手边的椅子坐下。
章陌烟忽然有点紧张。
翻开相册,里面的照片从纸张、色彩、人物的穿着打扮来看,至少都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产物。
第一页的第一张照片就是两个精神抖擞的大叔在一艘类似轮渡或者游轮上的合照。背景绿水迢迢,应该是在某处名川大河游览时拍摄的留影。
两位大叔,左边一个就是肖国涛,那时的他头发尚还乌黑、脸上尚无太多皱纹,但是从五官和身材还是一下就能认出来。
照片中的另一个人比肖国涛年轻一些,和他长得很像,但是要比他壮实一点。
“我觉得我和您的兄弟长得并不太像啊?”章陌烟看着照片直言不讳。
肖国涛看了看她,和蔼地微笑:“我没有说你和他长得很像,我是觉得你们性格很像。”
“哦。”章陌烟似懂非懂,其实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性格。
肖国涛留恋地用手指摩挲着照片里的肖国溪,然后慢慢地往后翻过了好几页。
这本相册有很多肖家人出镜,她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肖唯江、肖唯汌、大姑、二姑,甚至还意外地发现了几处肖唯江的身影。
“国溪走得太早了,如果他还活着,看到肖淮现在这么优秀一定会非常欣慰的。”一片安静中,肖国涛忽然动情地说。
章陌烟侧首看向肖国涛,老人浑浊的眼睛在方方的镜片后面有些湿润。
“当年如果他们没有去那次考察就好了。”肖国涛又翻过一页相册,缓缓从一方透明塑料纸里抽出一张照片。
章陌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手中的照片是一张三人合影,肖国溪在正中,一男一女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分别在他左右。合影的地点是在一座小院门前,小院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招牌,大半被从男青年的身子挡住了,只能看见他胳膊下“研究所”三个字。
“他们怎么了?”章陌烟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肖国涛叹了一声。
“那是二十六年前的事了,”他放下照片,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当年,在洛阳的一个考古项目中发现了一座窑址,出土了很多工艺精湛的宋代青瓷瓷片。有专家指出,那可能是另一个北宋官窑遗址,洛阳文物局牵头各方专家考察鉴定,国溪受邀就带着他两个最得意的门生前往了,谁知……”
“谁知怎么了?”章陌烟追问。
“谁知三个人全都没有回来。”
章陌烟大睁着双眼:“没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肖国涛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仰头望向虚空:“他们三个去的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但是半个月后,我们接到噩耗赶去洛阳,就只看到国溪冰冷的遗体了。”
肖国涛说到这里悲伤哽咽,仿佛诉说的不是一件二十六年前的旧事。
“怎么会这样?!竟然……那这两个得意门生呢?”
肖国涛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失踪了,下落不明,所以我们一度怀疑是这两个人谋杀了国溪。”
“谋杀?!”章陌烟惊骇,她平凡的人生第一次与谋杀两个字这么接近,“国溪爷爷是被谋杀的?”
肖国涛沉重地点了点头:“但是一年以后,洛阳那边抓获了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个凶手在交待其他罪行的时候,承认了杀害国溪的事实。”
“哦……”不是被自己的得意门生杀害,好像这也是值得松一口气的事情。
“那个凶手最后怎么样了?”
“判了死刑,当年就处决了。”
“真是太便宜他了……那么,那两个年轻人就一直没有消息或线索吗?”章陌烟忍不住问。
“女的不清楚,男的应该是死了。”肖国涛徐徐道。
章陌烟不解:“为什么是应该?”
肖国涛目光凝视向照片上那个男青年:“二十五年前我收到过一封他的绝笔信,但是没法查到信件来源,所以不确定他后来是否真的离开了人世。”
章陌烟想问那绝笔信的内容,话到嘴边觉得自己好像太八卦了,于是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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