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元宵节恰好是工作日,两人选择在这一天去领证。
拒绝裴董事长派来的保镖护送,裴大少爷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带着即将成为裴太太的姜书杳,一路朝民政局绝尘而去。
红彤彤的小本本,放在手心轻飘飘的,却又分量十足。
裴衍盯着右上角的合照瞧了一阵,轻声感叹:“你那么多的照片里,就这张最好看。”
说罢他用指腹摸了摸下面的钢印,“这玩意儿应该造不了假吧。”
见某人一副还像在做梦的样子,姜书杳不轻不重地拧了下他的大腿。
“回去慢慢看,老姜说裴叔叔已经到了,让我们快点。”
正月十五可能是个好日子,登记结婚的人尤其多,两人从九点排到十一点,堪堪赶在工作人员下班之前走完所有流程。
姜书杳说完后,发现裴衍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不太对劲。
“怎么了。”
她一脸迷惑。
“你刚刚叫谁叔叔?”裴衍淡淡的语气里,暗含了一丝提醒。
姜书杳怔愣着回视他,脑子顿住。
半晌,回过味儿来。
在他晕染笑意的注视下,她捂了捂发烫的脸颊,转过头去小声道:“刚转变身份,还没习惯。”
“嗯,这个倒不急。”裴衍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然后,用手捏住女孩下巴,把她脑袋转过来。
他把耳朵凑近她唇边,低笑:“来,先叫声老公听听。”
“……”
姜书杳忍住想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重复刚才的话:“这个也没习惯。”
裴衍有些不高兴:“这个必须,马上习惯。”
“你怎么那么霸道,喊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起开,大庭广众的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领证的前一晚,张欣欣将其毕生经验传授给她。
其中她最认同的一点就是,男人,绝对绝对不能惯着。
眼前这位从小横行惯了,对她一言不合就来硬的,典型的男德缺失。
姜书杳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在他面前树立威信。
只不过这威信的种子还没萌芽,就被某人无情地掐死在摇篮中。
双脚离地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已被裴衍抱着坐在了摩托车上。
后背完全悬空,她有点害怕。
她一直不敢这样侧坐在摩托车上,总感觉身后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而且,几乎每次尝试,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失去平衡。
姜书杳下意识揪住裴衍的衣袖,不敢往后看,战战兢兢地催促:“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叫老公,不然我松手。”裴衍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那卑鄙的心思。
姜书杳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下刻,倔脾气一犯。
“我偏不叫,有种你就松开。”她一脸无畏,谁怕谁。
呵。
裴衍轻笑了声,真就把手松开。
没想到他来真的,本来没什么可怕的,可经裴衍刚才突然一放手,她整个人出于本能地直直往后倒去。
姜书杳吓得闭上眼睛,差点尖叫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那只大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定格在空中。
这狗血又烂大街的招式,让他做起来,显得极其自然。
就仿佛反复练习过无数遍。
不上不下的姿势很是难受,姜书杳涨红了脸:“拉我上去。”
裴衍不为所动:“叫人。”
她咬紧牙关,不甘心认输。
绷着神经坚持了半分钟,身体开始微微打颤,他偏着头煞有其事地评价:“腰力不错,就是体力还差点。”
岂止差一点。
姜书杳暗自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锻炼,总有一天她要把今天的仇报回来。
看她恶狠狠的模样,裴衍真想一口亲下去。
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做了。
亲完,无视她怒火中烧的眼神,划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我数三秒,再不叫,我就——”
“……老公。”
小猫似的嗓音从姜书杳嘴里发出,她认命地撇开脸去:“我叫了,快拉我上去。”
那声老公落进裴衍的耳朵里,在他心尖激起颤栗的悸动。
好像所有的一切,在这刻,彻底圆满。
……
经两家人商定,婚礼的日子定在农历二月初八。
至臻太子爷大婚,一时间在各大媒体频道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虽然还未继承公司,但外界对这位英年早婚的太子爷早已好奇满满。
裴家向来低调,除了必要的财经采访,裴东翰本人平时几乎鲜少在荧屏前露面。
可进行这场盛大婚礼的当天,位于蓉城东郊的金沙半岛,却被上百家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因为裴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终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蒋特助是过来人,能深感太子爷为人夫的喜悦,由此便吩咐下面加强了两倍安保工作,把所有媒体都放了进来。
新娘休息室里,姜书杳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镜子前,美丽的如同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公主。
张欣欣捧着一束花进来时,只单单看那道背影,就迷得天旋地转。
太美了,简直不敢相信是活的。
她晃了晃脑袋,拿着花走过去,轻轻搁在化妆台上。
姜书杳怔然看着那花儿,听张欣欣说:“应该是你哪位朋友送的,没有留名,不过里面好像夹了一张纸。”
张欣欣说着把纸递过来。
是一张很薄的普通宣纸。
姜书杳慢慢打开,几行娟秀流畅的小楷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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