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卜卦相师,说的最多的便是一句天机不可泄露。x
算卦之中,九层是算不出唬人,还有一层,是真正知道不敢说。
卦师甩出这句,问卦的人听了,就算是满腹疑问,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李半仙和柳六爻天天拿着话搪塞别人,现在被祖师来一句,竟然如鲠在喉,感同身受。
特别是柳六爻,游戏人生,看尽人生冷暖,也看着自己的是否算尽天下,好如一场游戏的操纵者,看着手下的棋子在一步步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着。
如同张良之于刘邦,不留恋权位,晚年跟随赤松子云游。刘伯温之于朱重八,功成之后,便假死急流勇退。
但柳六爻此刻却突然算不出了,甚至自己却变成了棋子。
那心中的疑问,好如爪子在挠着胸口。
楚望仙究竟是谁?
柳六爻没有说话,默默叹气,他拿出龟壳,放入三枚铜钱,又摇了一阵,摇出一个天山遁。
《彖》曰:“遁”、“亨”,遁而亨也。刚当位而应,与时行也。“小利贞”,浸而长也。遁之时义大矣哉。
此卦为遁,遁,逃也。君子逃而小人起。
这卦不吉利,有点邪风压倒正风的意味,他一琢磨,如今的天衍仙门,祖师们苟且偷生,下面的明哲保身,确实没了上古风骨。
修仙,修仙,修到各个贪生怕死求长生,这仙也不用修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不过他可不敢骂祖师为老乌龟。
这一卦,没算出楚望仙的身份,反倒算出此地的命数。
“李半仙,柳六爻听令!”
柳六爻听到祖师之令,忙抖擞精神,可后面的话却让他听得云里雾里,好一阵都没回过神来。
旁边的李半仙,听完之后,更是气血上涌,脸有酱色,就连指缝中都有一股力量在较量。
“以后视楚望仙如我亲至,听见没?”
这最后一句如钟鸣不止,响彻耳边,袁柳庄竟然让他们听从楚望仙之命,马首是瞻。
开什么玩笑!
俗话说人走茶凉,死去六百年的先代掌门,竟然给如今的掌门下令,这根本不可接受。
李半仙膝盖一动,刚想辩驳一句,却是身体一窒,旁边柳六爻使了眼色,微弱蚊呐的声音传来。
“我还是怀疑是鬼门的操尸术,先送走祖师,然后与这楚望仙算账。”
李半仙点点头,又听袁柳庄与楚望仙低声沟通几句,踏步回到棺木之中,最后棺木慢慢沉入水中。
“楚望仙,你竟然操纵我天衍仙门祖师,胆大包天,无法无天。”柳六爻恼怒。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骗了我们吗?让我们听你之命,除非我死了。”李半仙喝道。
两人微微捏拳,刚刚准备站起再与楚望仙计较。
但此刻,又听见咣当一声,两人眼中大骇,再次跪下。
“师尊,你活过来了!”
楚望仙又打开了一具木棺,里面的古人他们不仅见过,而且熟知,就是他们的师尊。
神算子林庚南。
林庚南双眼晦暗浑浊,但不掩其锋芒,看见楚望仙和自己的两个徒弟后,其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哀戚。
“你们来了,六爻,为使看见你,这心也就安了,本来掌门之位应传给你的,可惜为师坚持不到你回来之时!”
柳六爻跪下,再不疑是操尸之术,他身体耸动,重重磕头眼含泪水,“师尊,徒儿不孝,眼见你含恨而死,这数十载以来,弟子踏遍大江南北,仙门鬼道,却一直无法追查到元凶。”
“唉,傻徒儿,倒应了佛家一语,人死如灯灭,我死之后,恩怨又有何意义。”林庚南眼中满是慈爱。
“师尊,能不能告诉我们,当年究竟是谁杀了您?”李半仙也气愤不过,瞪眼握拳。
“此事不说也罢,说了更无用!”
“师尊,如今徒儿已是半仙修为,足以为您报仇,不管是何人,我柳六爻必取其狗头。”柳六爻狰狞道。
林庚南闭眼,顾虑重重,显然是不想多说。
很显然,这另有故事,天衍仙门的上代掌门是被人杀死的。
但林庚南知道仇敌强大,也认为柳六爻无法为他报仇,不想他白白送死。两人再三劝说,林庚南依旧是摇头不止。
“但说无妨,不管有何恩怨,我可以帮你完成,即便是仙人,我也一手屠之。”
三人看去,楚望仙负手站立,气势卓绝,更是口气吞天。
“你在天衍墓海之中,和历代先人交谈,当知我的身份。”楚望仙又说一句,气势更是在林庚南之上。
林庚南大有深意的看了楚望仙一眼,点了点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你,我可以就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
“想我林庚南自负,算出清之龙脉之地,与两位道友一同闯妖门宝地,夺下了龙脉之宝。”
“可惜,夺宝之后,那两人起了贪念,背后袭杀,我提了一口气逃出,回到天衍仙门,已是奄奄一息,只得安排后世,将掌门之位传于李半仙,又将此宝藏下,最后才闭棺沉湖。”
“那两人是谁?”柳六爻捏拳,双眼血红问道。
林庚南双眼似陷入回忆,语露哀伤,许久之后才开口,“那两人是昆仑仙门和琼华仙门的掌门。”
李半仙和柳六爻听到此言,身体晃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四大仙门,竟然有这种龌蹉事,什么华夏四大仙门同气连枝,根本是狗屁。
难怪师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