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救我!”
林慕华再也没了刚才的傲骨、风度,双膝跪地,重重的跪倒在信王的脚下。
“林统领请起。”
柔和的真气把他轻轻托起,林慕华虽然可以抵挡,但却不敢有丝毫违背对方的意思,顺从的直起身来。
“这瓶丹药叫做培元丹。”
信王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瓷瓶,上绣莲花,美轮美奂,瓶口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浮出,让屋内闻到的几人身躯一畅,疲倦尽消。
“殿下?”
林慕华昂起头,试探着开口。
“这瓶丹药虽无法延年益寿,但却能壮健体魄,恢复伤势。你把它交给我皇兄,可保你一时性命无恙。”
信王微微一笑,手中的瓷瓶脱手而出,缓缓飘向林慕华。
“殿下可有事吩咐属下?”
心中忐忑的接过那培元丹,林慕华一边揣摩对方的意思。
既然是一时无恙,那即是说以后还是会出现问题的了?
“林统领附耳过来。”
信王点了点头,林慕华顺从的探过身去,低头把耳朵凑过来。
低声细语缓缓飘入耳中,林慕华的表情也开始不断变化,最终化为沉思之状。
“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我最后不但会保证你的安全,还有你的荣华富贵!”
面前的林慕华头颅低垂,半响,突然又重重的跪倒在地,语气坚定的道:“殿下的吩咐,属下定当尽心竭力完成,但属下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成全!”
“嗯?”
信王双眸微眯,定定的看着地下跪倒的林慕华,又用余光扫了一眼一直静静的端坐在古琴之前的苏巧儿,顿了顿才道:“你说。”
“殿下,属下少时曾受某人羞辱,曾经立下过誓言,必让此人不得好死!原本属下以为我这心中窒碍已去,谁知对方却被人救走,如不杀了此二人,难平我心!”
林慕华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少年之时那一个个可憎的面孔更是接连浮现,更有自己当时的誓言在耳边回荡。
‘从今日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我、辱我!如有犯我之人,他日我必定让他粉身碎骨,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巧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可以保证,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窗台下的苏巧儿娇躯一颤,眼露恳求的看着信王殿下。
“还请殿下答应属下的恳求,属下愿以死相报!”
林慕华不答,继续以头叩地,撞击的地面咚咚作响,地下的青砖出现裂缝,而他的额头也变的通红一片。
屋内的空气似乎都陷入了停滞了一般,只有苏巧儿慌乱的双眸在不停的闪烁。
“巧儿,我待你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信王温和的声音飘到耳边,苏巧儿娇躯一软,浑身像是没了力道般,声音带着丝沙哑回道:“殿下待巧儿恩重如山!”
“我记得你是因为活不下去,才入的我的门下?”
“没错,那年家乡发现一奇石,奸相让人运送进京,家父与几位相亲摊派上这个公事,至此一去不复返。”
山石奇重无比,以人力押送,沿途需要纤夫拉运船只,一去就是千里,吃不饱睡不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恰逢当年税收加重,我家无力耕种,被迫当了流民,姐姐饿死,弟弟年幼,是殿下给了我们家一条活路。”
苏巧儿双眸含泪,眼前一片朦胧。
“我记得当年你才六岁!”
“殿下大恩大德,奴婢永记在心!”
苏巧儿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打断了她心中最敬佩之人的话,梨花带雨的俏脸直面信王,语声哽咽却有带着股坚定,道:“既然奴婢的死对殿下有用,奴婢甘愿一死,以报殿下大恩!”
“铮……”
一柄小巧匕首从腰间划出一道弧线,割向修长的玉颈。
“哎!”
低声的轻叹从窗外传来,一条长绳如灵蛇般传出,轻轻点开锋利的匕首,再在苏巧儿腰间一绕,拉着她穿到屋外。
“什么人?”
信王背后的护卫猛然大喝,脚下一跨,整个人已经撞向窗扇,犀利的剑光闪耀,撕开身前的一切,也斩向外面十丈方圆。
柔和而坚定的刀剑之影在漫天剑光中屹然不动,剑气消散,陈子昂手持刀剑正稳立当场。
“什么人?围上去?”
四下的锦衣卫也发现了情况,四面八方人影晃动,气机交联一片,瞬间笼罩整个院落。
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信王背负双手缓步跨出破碎的房屋,林慕华紧随其后,用满是阴狠的眼神看着场中的两人。
苏巧儿呆呆的站在陈子昂身后,面前之人并不宽大的背影却让她心生依赖。尤其是此时,她万念俱灰,这道背影更是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底。
“林兄,你果然是个小人,报仇都不带过夜的。”
即使面对天下第九的信王殿下,即使身周有百余位锦衣卫精锐围困,陈子昂仍然脸色平淡,轩昂自若,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孙恩,当日我既然没死,死的自然是你们二人!”
林慕华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那可未必!”
陈子昂摇了摇头,又看向这位大名鼎鼎的信王。
“信王殿下的大名我也是耳闻已久,今日得见,倒是让我失望的很!”
“虚名对我与浮云,我的行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即可,他人的评判又何须在意?”
信王仔细的打量着陈子昂,摇头叹息。
“你的名字我也曾听人提起过,都是称赞有加!可惜,观你行事,随波逐流,毫无大志,于国于民毫无用处,倒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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