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吃过了晚饭之后,罗岳把谢涛、朱南圳找到自己的帐蓬里议事。原来就在晚饭之前,罗岳收到消息,红莲教的军队已攻占了六安州。
六安州位于颖州府的正南方,距离合肥大约70公里左右。原来六安州也是属于庐州府的治下,在清雍正2年(1724年),升为直隶州,直接由安徽省管辖。红莲教的军队攻占六安州,当然就是为了进攻庐州府做准备。
罗岳当然不能等着红莲教的军队杀到庐州府来,率领军队主动出击是肯定的,尽管红莲教的军队号称有十余万,但在罗岳看来都是乌合之众,并不足为惧,而且上海那边也又派来1个团的军队增援,最迟后天就会到达,因此罗岳是并不担心和红莲教军之间的战斗,反到是对营地的安全仍然是有些放心不下。
距离红莲教的潜伏人员发动的请愿行动己经过了三天,对俘虏人员的审问和处罚也都基本完成,可以说是将营地清理了一遍,就算还有少许漏网之渔,也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而且在这三天时间里,人民军对营地外也加强了监管,并对联络点进行严密监视,希望能够找出在外面接应的红莲教人员,否则这也总将会是一个祸患,可惜这三天时间里,却是一无所获,外面接应的红莲教人员似乎探出风声,因此根本就没有一点动静。
这也让罗岳心里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来。因为清理红莲教的潜伏人员太容易了,原来预计的困难全部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顺利的不正常,如果能够接下来将外面接应的红莲教人员也清除掉,罗岳还能够安心一些,但现在外面接应的红莲教人员似乎消声灭迹一般,罗岳当然不能放心,而且现在又马上要出兵去迎战红莲教的军队,因此自然要和谢涛、朱南圳交待一下。
不过谢涛和朱南圳到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谢涛道:“罗将军,我看外面接应的红莲教人员应该是撤了,毕竞营地里的卧底都被我们清除了,外面接应的人也就没有了着力点,又怕被暴露出来,因此全部撤离也是情之中的事情,所以你就尽管放心去迎战红莲教的军队,不要担心营地的事情。”
罗岳想了一想,谢涛的说法也不无道理,毕竟自己的担心也没有依据,而且红莲教的军队压境,也确实不能置之不理,而且营地里有谢涛、朱南圳坐镇,也2有个营的驻守军队,营地里还有保安队,只要小心一点,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何况再过2、3天,上海的增援军队也就到了,那时可以给营地留下一部份,加强营地的守卫,也就可以保证万全了,因此也点了点头,道:“那好,明天我就带领军队出发,营地里的事情你们就多操心吧,虽然我们清除了红莲教的潜伏人员,但也不能大意,我带领军队离开之后,也一定要小心戒备。”
朱南圳点了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吧,我们明白的,你带领军队出发之后,营地里的一切戒备依旧不变,绝对保证没事的。”
其实罗岳也看得出来,两人的态度多少也有些敷衍,但话说到这一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且自己带领军队一走,营地里也不可能依然保持自己在时的警戒强度,毕竟自己带走了一多半的军队,好在是也只有2、3天的时间,等上海的增援军队一到,局面就应该好得多了。
就在这时,只见帐的门帘一挑,顾立源从帐外进来,道:“几位首长,今天发生了一件有点可疑的事情,所以来向几位首长报告。”
罗岳一怔,道:“什么事情?”
顾立源道:“今天晚上查营,发现失踪了一个人。”
谢涛皱了皱眉,道:“失踪个把人也不是怎么大事,以前营地里也有人失踪过,这有什么可疑的吗?”
尽管营地的管理十分严密,但现在营地里毕竟住着十几万人,而且都是各地聚集来的灾民,鱼目混杂,因此偶然也有失踪事件发生,此前营地共发起了5起失踪事件,也不知其果,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谢涛、朱南圳也没有太当一回事,现在营地里又有人失踪了,谢涛、朱南圳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疑的。
不过罗岳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虽然说发生失踪事件,在这么大一个营地里确实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发生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毕竟营地里刚刚清除了红莲教的潜伏人员,而在这个时候发生失踪事件,不能不让罗岳有所联想,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因此说是可疑事件,也并不算过份,于是问道:“失踪的什么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顾立源道:“失踪的人叫王强,从资料上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他进入营地从隔离时间算起,己经有2个月了,在营地里的表现也算正常,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朱南圳道:“那有什么可疑的呢?”
顾立源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只是认为不过是一起普通的失踪事件,但以前营地里发生的5起失踪事件实际都是发生在营地以外,也就是在营地外工作时失踪,而且都是在白天失踪的。但王强在今天并没有营地外的工作,而且根据和他同住一个帐蓬的灾民说,在吃晚饭之前,他都还在帐蓬里,等吃饭回来就不见他了,因此他应是在吃晚饭的时间内,从营地里失踪的。”
这时谢涛也听出了一点门路,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在吃晚饭的时间段里,逃出营地的?”
顾立源道:“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如果有人打算从营地中逃跑,在吃晚饭的时间段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因为这个时营地里的守备最松懈,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吃饭上面,较为混乱。”
罗岳道:“这就算是一个疑点吧,还有没有其他的疑点?”
顾立源道:“正是因为有这个疑点,因此我们才对这个王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一个重要的情况,就在今天上午,他在活动时间曾经到另一个营区去拜会过一个人,而据营区的访问记录,他是拜访的他叔叔叫王钟。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共拜访了5次王钟。”
谢涛怔了一怔,道:“他到另一个营区去拜访的他叔叔,这没有什么问题啊!”
而另一边的朱南圳己经听明白了,道:“他和他叔叔怎么会分到不同的营区里呢?”
灾民在营地里的营区划分是持同村、同乡打散分配的原则,以防同村、同乡的人在一起抱团,在营地里形成小团体,但如果亲属,还是会划分在一个营区里,因此朱南圳一听王强、王钟叔侄俩没有被分到一个营区里,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来。
谢涛道:“会不会是当初划分营区的时候弄错了,或者他们的叔侄其实只是同族的关系,并不是那种血源较近的亲属关系。”
顾立源道:“谢首长所说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为了确认一下,还是去查了王钟的资料,结果这一查还真的查出了问题来。”
谢涛立刻道:“什么问题?”
顾立源道:“他们两人进营地所填的资料中,填写的居住地点不一样,不是同一个村子,而且在亲属这一栏中,也没有填写对方。”
谢涛道:“就算不是同一个村子,也不能就说明有问题,也许两人确实是叔侄关系,但并不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而且如果两人不是同一批进营地,也就不会知道对方也进来了,所以在亲属这一栏中,并没有填写对方的名字。”
顾立源道:“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但我们再查下一去,发现两人填写的村名只有这两个人,也就是说两人所在的两个村孑,都只有一个幸存者。因此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两个人的身份真假。”
谢涛道:“这也没什么啊,有的村子还全都死光了呢,只剩一个幸存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能就说明他们的身份有假。”
朱南圳道:“也没有说他们的身份就是假的,只是没有人能够证明,而且如果这两个人的身份是真的,巧合点也未免太多了一点,你们算算有多少个巧合点,因此说这件事情可疑,也并没有错。”
这时罗岳忽然道:“现在王钟还在营地里,你们问过他没有。”
顾立源道:“这个到还没有。”
谢涛道:“对啊!怎么不问一下王钟呢?”
顾立源道:“果然这件事情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们去问王钟,就是打草惊蛇,因此我们暂时没有惊动王钟,还只是安排了人手,严密监视他。”
罗岳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们做的很好。”
朱南圳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查王钟吗?”
谢涛道:“我看就算是有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如果这叔侄俩真有问题,那么王强可能是偷跑出营地,寻找营地外的红莲教去了,如果没问题,那就是一次普通的失踪事件,总之我们可以慢慢调查,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红莲教的大军压境,所以罗将军仍然率军出击,调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罗岳想了一想,也点头道:“好,就这样办吧。”